半月後,丞相府的主母,要帶著府裡的小姐公子去城外北鳴寺求福。
這是府上主母對孩子們的祝福,誰都不能缺席。
敞亮豪華的馬車裡,發絲都一絲不苟的被簪子束縛住。
俊逸出塵的臉上,卻是隨安不解的臉。
搭在腿上的手忽然就鬆開了,這幾日他被安排做了次合身的華服。
身上的衣服就是為了他量身定做的,再加上今日出遊,他被人安排坐到這豪華的馬車。.
這還有什麼懷疑的,沈琮應該知道今日出遊是個幌子,有誰想要取他性命。
故而他這個替身,才能名正言順坐在這裡。
隨安抬起眼睛,座下的馬車還在咕嚕咕嚕前進。
他從寬大的袖口裡掏出一把匕首,盯著上麵反著光的刀麵。
這還是她留下來的。
收起思緒,藏在袖中,不管如何,誰都不能輕易取走他的命。
馬車不知道又走了多久,隨安隻覺得自己屁股快顛成兩瓣了。
這公子座也不過如此啊,馬車該顛還得顛。
他剛撩起眼前的幕簾,瞳孔瞬間被飛馳而來的弩箭沾滿瞳孔。
隨安手快的鬆開幕簾,身子躲在最裡麵,耳邊能聽到周圍家丁的痛苦哀嚎聲。
還有箭矢打在馬車上的沉重響聲,隨安麵上冷靜。
照這樣的射法,這馬車質量再好,會不會也會散架。
說什麼來什麼,隻覺得頭頂哐當一聲,像是有什麼重物落在上麵。
隨安眼睛一眨一眨盯著上方,下一秒一隻腳穿過頭頂的板子。
隨安瞳孔縮小,手裡的匕首此時有些小兒科。
隨著那隻腳越踩越多,眼看著就要成為光頂馬車了。
隨安在馬車散架前,快速的衝了出去。
身軀在地上滾了幾圈才忽的停下,可沒給他反應的機會,衣領被人抓起,他如同小雞一般被人提起。
這才發現身邊架了兩個男人。
個個戴著麵具麵具上的圖案,凶神惡煞的。
“喂,這個是沈琮嗎?”
隨安這才發現,馬車竟然跟府裡那幫人脫離開來,現在不知道在哪,隻覺得前麵是個懸崖邊。
他視線往前,雙手被人固定住,他鎖定前麵一個同樣戴著麵具的人。
那人長發被身後的風吹得搖曳生姿,一步一步朝著他走來。
隻見她腰間的佩劍忽然被她挑開,落在手中。
她另外一隻手抬起,徑直扯開臉上礙事的麵具。
看著那張熟悉的臉,如同初見時的那般清冷。
隨安麵上毫無波瀾,可被擒住的手,卻下意識的握了握拳。
薑茶眼底含笑,卻一閃而過,快步走到離他們半米的距離。
伸出佩劍挑起隨安的下巴,麵上清冷如月,在左右兩邊麵具男的注視下,緩緩開口。
“不是…沈琮身邊的替身,隨安…被父母遺棄到丞相府的…替身。”
她每說一個字,隨安眼色便沉了半分。
嗬,殺手果然是殺手,真是一點都不講道理。
旁邊的兩個麵具男聽聞啐了一聲,鬆開隨安的束縛。
在他們眼裡,不是目標的人都沒什麼威脅,殺掉便是。
“千盯萬看,還是讓那小子脫身,弄了個替身來糊弄我們,老六,你在丞相府裡那麼久,
怎麼不跟我們先說沈琮有個身形那麼像的替身。”
隨安自始至終,目光都緊緊鎖定在薑茶身上。
薑茶聳了聳肩:“噢,失誤了。”
她這句話一出,兩個人明顯看向她的眼神冰冷。
江湖組織,你有什麼信息都要及時告知,不然就要受到組織裡的懲罰。
這麼重要的事情,她現在語氣不鹹不淡,完全對懲罰毫不在意。
這老六想乾什麼?
兩個麵具男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忽的拔出劍:“算了,殺了這人,現在追出去還不算晚。”
“我來。”
薑茶的聲音輕輕落入隨安的耳中,他淡淡的抬起眼皮看向她,眼裡沒有對死亡的恐懼。
兩個麵具男還在猶豫,可這又不是什麼值得爭來爭去的活。
推了一下隨安的背部,薑茶伸手抵在他的肩膀前。
隨安低眸看著她的臉,往後退了半步,拉開與她的距離。
將人拉到懸崖邊,薑茶眼神直勾勾盯著隨安。
“為什麼騙我。”
耳邊的風再大,也抵擋不住他的聲音,隨安抬眸看向她。
薑茶張了張嘴,不遠處的兩個麵具男始終盯著她們看。
薑茶上前幾步,從他垂直的袖子裡,翻出他藏著的匕首。
左右看了看,聲音帶著淡然:“彆怨我。”
薑茶乾脆利落的抬手,匕首抵在他脖子上,隨安麵容呆滯。
不遠處的兩個麵具男,就看到薑茶背對著他們,乾脆利落的割破少年的脖頸。
鮮血噴湧而出,薑茶抬手輕輕一掌,將人推下懸崖。
轉身往回走,臉上被鮮血染紅,鮮紅的血液劃過嬌嫩的皮膚。
薑茶快步越過那兩個麵具男,視線在周圍的山體上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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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風起,後背少了許多雙眼睛。
她垂下眼皮,身後兩個麵具男看了看山崖下,隻有鬱鬱蔥蔥的樹葉籠罩。
剛才掉下去的人早已經消失不見,可所有人看的真真切切。
薑茶那一刀,絕對割破了他的頸動脈,絕對必死無疑。
“走吧。”
兩個麵具男說完這話,往前跑了幾步飛奔上馬。
薑茶回頭看了看身後的懸崖,眼裡沒有任何情緒。
……
薑茶她們趕到的時候,現場已經亂做一團。
沈府的馬車跟所有人都被控製,其中一個戴著鬼麵的男人騎在馬上。
手中的劍指向瑟瑟發抖的沈家女眷,就連沈家主母也在其中。
“沈琮,你若不出來,我先殺你沈家女眷,最後活刨你老母。”
馬兒繞著圈走,被團團圍住的女眷們越發抖動的厲害。
他們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隻覺得今日莫不是要死了。
“琮兒,彆出來,娘今日死了,也算是死得其所,你必要好好輔佐殿下,莫要將這天下,讓給那昏庸無道之人!”
沈夫人一手雙手搭在腹前,臉上將生死看淡。
她的一番激情言論,徹底激怒了馬上的男人。
手中的劍說落下就落下,隻是沈夫人旁邊的老麼麼,突然推了一下沈夫人。
劍也隻是輕微擦過她的胳膊。
空中的箭矢破空而來,一聲聲殺伐果斷的喊聲響徹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