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道理。不過純屬猜測。”張豪說。
“是啊。很快,我們連猜測的資本都沒有了。我們要不要將我們的猜測刻下來?這樣找到我們的人就會……”
“德哥,我可能連刻字的力氣都沒有了。”
“是啊。”德哥沉默了許久才又說,“所以我說,你來找我可能就是個錯誤。”
“為什麼?”
“你向我求助,但我可能是更需要幫助的那個。”
說著,德哥轉了轉自己的身體,將一隻腿露了出來。
張豪這才看到德哥腿上的傷口。他震驚得無以複加,那傷口血淋淋的,觸目驚心,沒經過包紮,沒有任何處理措施,甚至沒有清水衝洗,隻有近乎粗暴的遮掩……
張豪同時注意到德哥的身體一直在顫抖。他趕緊走過去,摸了摸德哥的額頭和脈搏。
發熱,脫水,十分虛弱,甚至可以說他能挺到現在都是……
“怎麼弄的!”
“倒黴。隻能說倒黴。”德哥憤恨的說,“我跳到海裡,浮在一根木板上,本以為遊得夠遠了,結果還是被彈片擦傷。本來傷口不大,結果沒想到我的血引來了鯊魚。
“草,兩隻鯊魚!要是在陸地上我能打一百個,可在水裡它們是爹。幸虧我聰明得留了一把手槍。
“我把所有子彈都射了出去,幾乎把它們的腦袋打爛了。但媽的,它們在死之前咬了我一口,正好咬在被子彈擦傷的傷口上。
“你敢信?這還沒完,我拖著這條腿遊了不知道多久,終於找到這座島嶼。但該死的為了躲避裂流我耗儘了最後一絲力氣,結果被海浪卷上了海礁……”
德哥狠狠拍了拍那隻受傷的腿,不甘的咒罵著“我他媽從來沒這麼倒黴過。你要知道,如果不是受了傷,老子現在已經住上靠海洋房了!”
德哥的聲音越來越虛弱,張豪甚至都希望他不要再說了,好節省些力氣。但他同時也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德哥著實需要發泄。
張豪看了看四周,突然意識到了另一件事情,急忙問,“徳哥,你說你是幾天前找到這座島的?”
“我沒說過嗎?兩天,我在這裡待了兩天了。”
“什麼?你的意思是我在海上漂了兩天?!我以為我們是昨天才……”
“所以你命很大,小子。”德哥不知道在嘲笑誰。“不過也可能是因為鯊魚不喜歡你那點碎肉。”
“啊,兩天!所以我才這麼……”張豪看著搭在膝蓋上的雙手,發現它們死氣沉沉的猶如白骨。他可能沒有一絲力氣可以浪費了。
德哥說,“你是不是覺得渾身乏力,沒有尿感?你知道你有多長時間沒喝水了嗎?嗓子裡肯定乾得就好像裡麵著了火。
“不過你還算有點常識,沒逮到能喝的就灌下去。這附近凡是看似能喝的東西,隻要你喝進去一點,現在沒準已經死翹翹了。”
張家緊張得吞了口口水,才意識到嗓子究竟有多難受,連唾液似乎都無法順利滑下去,而是粘在喉嚨上,讓他覺得窒息作嘔。
“德哥,你……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我?樹皮,野草,還有蟲子。這洞穴裡能吃的東西都已經被我吃完了。”德哥說,“不過如果我吃掉你,可能還會再多活一個星期。”
“彆……”
“彆緊張,我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