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摧毀你的職業生涯,不讓你繼續搞研究,或者把你趕出國家……所以他們給你寫好了劇本。”
香奈兒平靜的敘述,就像在讀文章,“但他們不可能堵住那麼多張嘴,那麼多人都……”
“所有人都在控製之下,香奈兒。”彼得輕聲說,“我們都受到了暗示。更重要的是,在暗示和操控之前,我們什麼也不知道。”
“可我們都看到……”
“看到的就是真相嗎?”彼得問,“我們看到了什麼?一台機器,一場屠殺,但誰知道是誰控製了那台機器呢?”
“但和那機器戰鬥的是……”
“沒多少人看到了那場戰鬥。更多人一早就跑出去了,留在大廳裡的……而且誰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戰鬥呢?造成悲劇的是他們的子彈,不是某一方的。造成那場火災的也是他們!”
香奈兒有點懂了。
真相是什麼呢?不就是大多數人承認的東西嗎?
“所以,我們也不會承認有人救了我們?”
“沒錯。不,我們的確得救了。但救我們的是消防員,是醫生,是宴會上的同伴,不是他們。他們是……恐怖分子。”
彼得低下了頭,他不希望自己的女兒成為忘恩負義之人,這句話必須由他自己說出來。
“救世者?”香奈兒想起了剛剛新聞中的通報。
“沒錯,那是一個被定性為反人類反政府的恐怖組織。”
“這也是……真相嗎?”
“彆深究了,孩子,就當那些都是幻覺吧。你不也說當時出現了‘光芒’……”
可那身影絕對不是幻覺,香奈兒自己清楚得很。如果不是接近死亡,她幾乎從沒出現過幻覺,甚至連催眠術都……
“你想了解現實,這就是現實。”彼得·拉克說“一張網。無論你撥弄哪根,必定會牽一發而動全身。它所呈現的一切,你要麼安然接受,要麼掙紮逃避。可蛛網上掙紮逃脫的昆蟲會有什麼結果?你應該清楚。”
父親的話如沉重的砝碼讓香奈兒心中的天秤失衡。
但是,少女深知自己的內心絕不會動搖。
無論是虛假,還是真實,她自有評判的準則。
是的,即使見到了這些,聽到了這些,她仍認為,隻要自己內心的準則不動搖,那麼就不會被世界改變。
當天晚上,她終於沒夢到逆向上的深淵和即將吞噬她的火焰。
……
彆扭,壓抑,糾結。
這是張豪執行完任務的心情。
張豪坐在海豚哨站地下倉庫的電腦屏幕前,右手操控著鼠標,左手搭在桌麵上的一個臨時治療平台上。
彬姐戴上眼鏡,用醫用消毒液為他處理淤青,接著搭上了一條濕熱的毛巾。
“嘖嘖嘖,有意思,越想越有意思。”彬姐壞笑著。“真想看看那女生長什麼樣!”
“絕對沒你好看。”張豪說。
“眼睛都沒從屏幕上移開,你敢說我也不敢信啊!”彬姐翻了個白眼。
張豪轉移話題。“我的胳膊多久能好?”
“差點就傷到骨頭你說多久能好?沒十天半個月可彆想再動一下。”說著,彬姐故意往那消毒毛巾上輕輕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