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問者追問,“那這麼說你的研究還處在理論階段嗎?這樣的話,你能保證結果嗎?”
“我能。”彼得回答,“因為,這樣的‘進化’在我們身邊已經存在了。”
“什麼意思?”這問題被五六個人同時問出口。
“雖然我之前的確說過自然的‘剃刀’已經磨鈍了,不過彆忘了‘變異’的存在。可能就在你我身邊,你的家人、同事,或者是某個離我們這裡十萬八千裡的某個人,他的基因已經和我們不儘相同了。
“無奈的是,這些自然變異並不夠係統,它可能隻是某一方麵的強化或改變,被種族差異,被生活條件,被地理位置和死亡遮掩了。
“就像是,如果沙漠中隻有一顆寶石的話,它幾乎百分之百不會被找到……”
交流會議的後半程,彼得沒再說什麼,他甚至早早就退場了。
因為如果他再不下場,後排的記者和媒體就會忍不住衝上來將他圍住了。
幸虧他是那天最後一個作報告的嘉賓,否則,現場的人聽過他的演講後,肯定不會再能聽得進去彆的了。
甚至重新返回講台的主持人都已經控製不住局勢,無奈的直接宣布散會。
當晚,記者和媒體,甚至一些想求個明白的學者將彼得住的酒店門口圍了個水泄不通。
但彼得並沒有接待任何人,拒絕訪問,拒絕采訪,拒絕回應。
第二天一早,他就乘飛機返回了公國。
幸虧夠早,才躲過了蜂擁而至的記者與報社。
但在網絡媒介上,最起碼在他所處的這個遺傳生物學領域,則鋪天蓋地都是關於他的報告和演講的報道了。
有抨擊的,有信任,更多的則是懷疑和疑惑。
他們懷疑彼得報告的真實性,但又疑惑地覺得像他這樣已經榮譽滿載的科學家真的還會賭上自己的聲譽去冒天下之大不韙,欺騙眾人嗎?
而如果他的話的確是真的,人類已經有能力‘自我進化’了的話,那麼就真的……太不可思議了。
除了潘多拉,近一個世紀以來都沒發生過如此讓人震驚到不可置信的事情了。
但沒有數據,沒有方程,沒有任何可用的理論和方法,他們也隻能迫切地交頭接耳,哪怕能證偽的方法都沒有。
另一方麵,有人希望國際相關機構和特奧爾公國本國的研究所對彼得·拉克本人和他的實驗室進行審查,審查他到底有沒有在私下進行過人體實驗。
如果他的數據是從人體實驗上得出的,那麼就會頃刻間變成所有學者的攻擊對象,不管他的發現有多麼偉大。
在這種問題上,國際學術工會向來是很謹慎,控製得很嚴格的。
彼得回到家繼續工作的第二天,國際學術工會就打來了電話,希望他能就發表的言論和公布的報告負責,接受一些合法的取證與調查,還希望他能夠公布更多的信息和細節以證明報告的合理性。
如果隻是一般的前瞻性報告或者預言,這群人不會如此小心。
但彼得在報告中的表現和論文中的說辭很容易讓彆人認為他已經成功得到了,或者說發現了某種方法,能夠有效證實他的言論。
這樣,就不能一笑了之了。
如果審查結果證實彼得的報告毫無依據,那麼他們會立刻勒令當事人和相關機構撤回那篇論文,並且對彼得·拉克行一定的處罰。
彼得·拉克還收到了許多學者的來信,網絡郵箱都已經被郵件擠滿了,幾個屏幕都裝不下。
有求教的,有謾罵的,還有無關緊要的。
他還收到了許多聘用書,有來自知名研究所的,有來自著名大學的。
而麵對爭論與質疑,即使工作和生活受到了一些影響,彼得·拉克仍表現得很淡定。
不是因為他無所謂,而是男人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都下意識地在為這一天準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