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蒂亞話語中包含的那種發自肺腑的擔憂和真情讓張夢潔明白,在這個陌生的地方,除了她之外還有另一個人真正擔心那個男孩的性命,於是也慢慢冷靜了下來。
張夢潔說:“手術並不是我一個人做的……我們當時也擔心病毒會在他體內殘留……他現在的情況……”
總部的主治醫師告訴張夢潔她的擔憂沒錯,病毒的確在特派員身體中重新生長了,並且進化出了一種具備緩慢蠶食能力的性狀,而張豪現在的身體就在遭受這種狀態的折磨。
“特……那他神經的狀態呢?”張夢潔重複提醒自己現在什麼是最重要的。
“不樂觀。並且有許多部分,就是你們重新連接的那些已經出現萎縮症狀……”
就連救世者的專業醫師甚至也無法準確的告知所有病情。
“他的腦神經暫時沒有受到損傷,因為……他上次手術時我們在他的身體中安置了一道‘安全屏障’。所性,這種病毒無法穿透那道屏障。
“現在,我們隻有一種能夠延緩這種狀態的藥物,已經給他使用了。但我們沒有治本的方案。
“所以,女士,我們想,如果你可以在特……在張豪身上故技重施你們的那種連接技巧,是否可以救他一命。”
“彆是否了。”蒂亞催促,“如果可行,你們趕緊試一試!”
張夢潔在這方麵本來也是雷厲風行的那種人,聞言立刻開始做準備。
破格操作手續蒂亞一人操辦。
在飛抵總部兩個小時後,張夢潔走進了張豪的手術室。
看著躺在病床上的蒼白麵容,女人強忍住淚水,發誓道:“姐姐救你一次,還會再救你第二次的。”
但有時,現實殘酷到即使你做出了最不想違背的承諾,也無法改變某些現狀。
當他們切開張豪的肌肉,試圖再次連接修複神經時,卻發現張豪身體中的神經在毒素長時間的浸泡下大部分已經十分脆弱,到了幾乎一碰就斷的程度,根本無法再次連接。
張夢潔崩潰了,她本就脆弱緊張的神經一下子就被扯斷了,一瞬間被感性支配。
要不是兩名護士將她拉出來,險些在手術室裡抱頭痛哭。
主治醫師提出了他認為最後的可能方案,就是替換張豪身體中的全部神經和部分受損的肌肉。
但這樣一來,他說:“張豪的技藝和運動能力可能會受到不可逆的損傷。”
當張夢潔聽到主治醫師的辦法後,似乎又恢複了一些理智,趕緊拉著醫師說:“如果能救人,管他什麼彆的。什麼技藝,什麼運動能力,活著不比什麼都強?!”
醫師尷尬地向蒂亞求助。
蒂亞有些無奈的說:“你不了解那些對他意味著什麼……”
“去他娘什麼,什麼都沒命重要!”張夢潔朝蒂亞吼著,“他是我弟弟!!”
“我還把他當作自己的孩子呢!”蒂亞也急了。“你知道他曾經為了得到這些付出了多少嗎?你知道他走到這一步曾經多少次不顧性命嗎!你一個半路才接觸他的人知道什麼啊!”
“我知道什麼?我知道他是名高中生,他還有大把大把的青春和生命。我知道他應該回學校上學,而不是躺在你們這個破地方的病床上!是誰把他弄成這樣子的啊?”
張夢潔的怒吼中充滿責備與怒氣。
蒂亞也同樣不甘示弱,但她的聲音中帶的更多的是殘酷和冰冷。“我知道他是一名戰士,為了找到殺害自己父母的仇人而不顧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