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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柳青華回到家，柳母給他端來的銀耳蓮子羹，“青華，來喝點銀耳蓮子羹敗敗火。你現在怎麼說也是廠長了，這個公文包該換了啊1”
柳母說著還拍了拍自己的手，“我這個護膚品，還是進口的呢，聽說人家國外的太太，都用這個牌子的。”
柳青華這會兒，有氣沒地方撒，“你一天到晚，就知道護膚品。塗塗抹抹還不是那個樣子，有什麼用？”
“你發這麼大火，做什麼？我這個樣子，還不是給你臉上長臉。再說了，你現在不是廠長了嗎？”
“下麵沒有事情做，上麵還會要我這個廠長嗎？說不定，明天就把第二印刷廠，直接從棠川市上麵抹掉。”
“什麼意思？”
柳青華氣的翻了翻眼皮，“哼！什麼意思，現在印刷廠效益不好。又這麼多的機械設備，人員又多，正愁著裁員找不到借口呢。
我被調到這邊來，這明著看上去是升官了，主任升廠長。可是這爛攤子，你到時看看，三個月了，廠子的效益一直都做不上去，幾乎是沒開張。還是靠著上麵的那點補貼活著。
整個印刷廠上下182名員工，全部大眼瞪小眼的瞅著我呢？你說說，我該怎麼辦？”
柳母輕笑，“這有何難？我今天出去購物的時候，可是聽說了，那個繁華路那邊，新蓋起來一條街呢？號稱是繁華一條街啊，我今天算是去了。開了眼界了，真大真氣派。
聽說啊，人家還在招商鋪，不僅是招募個體戶，還招募連體戶，你看看這麼大的一條街，忽然，就平地起高樓。他不需要宣傳的？他不需要印刷的？你去找找不就成了。
這個單子若是成了，彆說是你一個印刷廠了，就算是十個八個。他源源不斷的單子，還不給你養活。”
柳青華端起麵前的銀耳蓮子羹，也是沒了胃口。
“可是，人家這個負責人，愣是讓咱和老胡，當了四個多小時的盆景。麵都沒見，話沒說，連口茶都沒喝上。”
“那肯定是人家忙唄！新起的一條街，人家幕後老板，肯定是忙的不可開交了。你急也急不來呀！”
“但是，他卻見了老袁和老趙，現在他們兩個印刷廠都開工了。你說說，你說說這可咋辦？”
柳書言哼著歌，從屋內走了出來，“爹，這個磁帶的歌，挺好聽的，都是那種柔幻的靡靡之音。聽著就舒服。”
“你這個臭小子，你給我閉嘴，能不能學點好的。”
“你又開始訓書言乾什麼？”
柳書言卻是一臉的無所謂，“爹，我聽說了。那個什麼沈總，今年二十一歲，棠川本地人氏。你看看他比我哥還小，比我才大兩歲。我覺得，你過去肯定是跟他沒什麼共同話題。
我就不一樣了，我出過國見過世麵，這些歌曲，又是當下流行的。你給我點錢，我多買點磁帶，什麼鄧麗君的，李玲玉的歌都安排上。指不定，就有好的效果呢。”
“你給我滾一邊去，你以為那個沈總是跟你一樣。不妨告訴你，今天爹見過他的側麵，從他走路的速度和看合同樣子，你跟他就不是一個類型。”
“爹，這些歌好聽的很，指不定他就……”
“你給我滾，彆讓爹再說第二遍。”
“爹，我這也不是為了你好。”
“你要是真的為了爹好，就不該去大沈莊把人家家裡的電視機、自行車都給弄回來。你乾的這叫什麼事？”
柳母聽了這話，用手對著柳書言一個勁兒的擺，讓他趕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