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些砌牆之類的活,在旁邊看著,就能看出門道,並不難,不過是熟能生巧罷了。
當然,沈伯亭也要從旁幫忙,他第一次在這個家,有了點實際的用處。
白寶珠做這些活,專門在孩子們睡著了,夜深人靜時乾。
哪怕是再聰明的孩子,畢竟年紀在那的,萬一在外麵說漏了嘴,或是被人故意套話,難保不泄露出去。
那樣,引起彆人時時注意著自己家的動靜都是好的,就怕引來強梁偷竊。
你一個地窖弄個夾間,還弄的那麼嚴實,任誰想,都會以為裡麵是寶貝。
況且,糧食,在災荒的時候,它就是寶貝,是可以延續生命,讓一家人活下去的寶貝。
沈伯亭看著小心翼翼,深謀遠慮,思慮周全的妻子,眼中浮現出心疼,心腦翻騰的難受。
在他不在家的那些日子,她是經過了多少磨難,才會形成現在這樣謹慎的性子。
以前的她,隨遇而安,萬事不操心,還有些沒心沒肺。
他從後麵抱住白寶珠,白寶珠覺得脖子上有涼涼的水漬劃過,她在心中嘀咕了句做出這幅樣子給誰看!
拍了他的胳膊一下,“快點乾活!”
白寶珠今天買一袋白米,明天買一袋白麵。一點一點的囤積糧食。
當她囤積到第五袋白米時,馬仙婆風塵仆仆的回來了。
她連回家喝口水,換件衣服都沒有,直接來了銅鑼巷後巷。
“沈家伯娘,這件事,怕是不好辦了。”
聽了馬仙婆的話,沈老奶一臉的期盼之色就是一滯。
就聽馬仙婆接著說,“那牙人,前些年戰亂,他被抓了壯丁,送去挖礦。
最後,他們那批人都被活埋了!
那牙人也沒能逃脫,在進了煤礦的第二年就累死了,是一同被抓的勞工,偷偷給他的家人送的信。”
馬仙婆說的咬牙切齒,就算那個牙人,做的是買賣人口的缺德生意。
可是那些青壯,被奴役做苦工,生病也不給休息,每天一個硬饅頭,卻隻有三四個小時休息的時間。
耗儘了心血,挺不過去的,一個個倒下。
那些身強體壯,咬牙硬生生挺過來的,最後也都被推進了深坑中,活生生的被埋。
那些人做這些傷天害理,罪惡滔天的事,一定會受到上天的審判,遭到報應的,!
沈老奶現在哪還有精神去想那些無辜的生命,她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那,她到底是不是我的珍兒?
我的珍兒,最後被他賣到了何處?”
看到沈老奶身形不穩的樣子,馬仙婆忙扶住她,斟酌著,“我看,有六七層的可能,就是珍兒。
那牙人的大兒子,還有些印象。
我讓他看了珍兒小時候的畫像,他說小時候,好像在家裡看過這個小姑娘。
還依稀記得他爹好像是說過,這個小丫頭被賣給他,那人竟然分文沒取,隻讓她把人賣到最汙臟的暗窯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