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安瀾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白寶珠在心裡歎了口氣。
沈伯亭下炕去碗櫃裡找了個大碗,把安瀾小碗裡的麵和醬都倒進了大碗中。
又重新挑了一小碗的麵條,舀了兩勺醬,放在安瀾麵前,“閨女,快吃吧。”
雖然,沈安瀾還沒管沈伯亭叫過爹,可沈伯亭這聲閨女卻是早就叫的很自然了。
沈安瀾“嗯”了一聲,低頭悶悶吃飯。
安瀾她已經長大了,不像三個小的,她把娘那段時間的所有一切都看在眼裡。
知道爹另娶時,為了他們兄妹的隱忍;
看到爹和那個女人站在一起時,眼中的落寞;
還有知道爹是有苦衷時,那種一麵釋懷一麵又委屈的心。
她聽到過娘,夜半時偷偷的抽泣;
也看到過娘以為家裡沒人時,淚流滿麵,肆意哭泣。
所以,她沒法像弟妹們那樣,自然而然的把“爹”叫出口。
她知道爹做的是大事,爹是英雄。正因為有許許多多像爹這樣的英雄,才有現在太平的日子。
可是,爹做的那些事,離她很遠。
她隻記得土匪進村時,娘瘦弱的身體,拿著一把土木倉守在牆邊;
她隻記得,亂軍潰散,娘一層一層的往臉上抹藥粉抹鍋底灰,身體微微顫抖的擋在他們兄妹麵前;
她隻記得,跟著全村逃去山裡時,彆人家有父親拉著車,馱著年幼的孩子與糧食,而她的家裡,是娘,一步一步,彎腰前行。
還有,大軍封城,村裡無糧可買時,娘碗裡清可見底的米湯,還有一點一點勒緊的腰帶。
這樣的娘,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為了他們兄妹,用儘一切去保護他們兄妹,她怎麼會違逆娘的意思。
安瀾在心裡下定了決心,和郝盛文分手!
吃過了晚飯,白寶珠把安瀾拉在身邊坐下,拉起她的袖子。
剛才吃飯的時候,白寶珠恍惚看見閨女胳膊上好像有傷,果然,胳膊上紅腫一片,有的地方蹭出了油皮,還冒著血絲。
安瀾不自然的動動胳膊,“娘,沒事,就是刮破點皮。”
白寶珠邊從箱子裡找出紅藥水,邊問,“怎麼弄的?”
安瀾垂著眸,狀似不在意的道,“哎~娘,沒事,就是和拉黃包車的撞了一下,不小心摔倒路邊了。”
白寶珠用棉球沾滿了藥水,往沈安瀾的胳膊上塗去,安瀾疼的刺啦一聲,白寶珠很心疼。
閨女這幾天的心不在焉,她都看在眼裡。
今天估計也是邊走路,邊想心事,這才被撞了。
這次是黃包車,那下次呢,還會有什麼意外?
白寶珠簡直不敢想,心裡一團亂麻。
夜色靜謐。
白寶珠心裡一直琢磨著閨女的事,腦中一會想這個一會想那個。
夜已深,白寶珠睡意上沉,腦中稀裡糊塗的,已經迷迷糊糊想著,怎麼讓郝部長和張淑芬離婚上去了。
哎!當娘的!這顆心!真是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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