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餉後,宋長洛才低喃道“損耗壽元,阻了仙途,如此違背天道法則他們怎敢?怎敢!”
說到最後,他憤怒的聲音裡還帶著一絲恐懼。南焰送來的延壽丹也不知有沒有問題,若是有宋長洛不敢想象,他若是沒忍住早早將藥服下,會有什麼下場。
宣於浠見他神色難堪,知道自己這一劑藥下得有些猛,又道“南焰藥山守衛戒備極嚴,我的人也隻拿到了這些藥。至於彆的從南焰流出來的藥有沒有問題,我卻是不知,隻建議宋大哥最好讓宗內采購靈藥的管事注意一些。”
宋長洛想到這些年南焰免費送來中麟的幾批靈藥,還有梅塵香轉贈給自己,又被自己贈給樓內弟子的靈藥,心中越發焦躁不安。
他可以不在乎彆人,可自己那幾個弟子他還是在乎的。
“我必須要先回中麟神宗一趟,剩下的事情,容後再議。”
說著,他就要轉身離去,卻又聽見宣於浠喚住他道“宋大哥,我還有一句話想說。”
宣於浠將目光落在紫溟雷海的深處,“宋大哥,我還是想勸你一句,修心煉身,最根本的還是自己,丹藥之類隻是外物,可以借力卻並非必須,切勿本末倒置。
宋大哥,當年金丹後期的你有勇氣入這紫溟雷海尋求突破玄機,如今化神後期的你為何不敢?”
宋長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鄭重道“多謝。”
轉身離開的時候,他又聽見宣於浠補了一句“若宋大哥有意一試,還請告知於我,我願意與君並進,一如當年。”
宋長洛的腳步一頓,終是什麼也沒有說地離開了。
中麟神宗,淩霄塔外。
梅塵香腳踩著一個白衣男子的胸膛,蓄滿靈力的雙手有一下,沒一下的地朝著地上男子的臉上打去。
看是漫不經心,實則每一下都算好了力道,不至於重傷,該有的折辱卻是分毫不少。
淩霄塔位於萬法樓和止戈樓之間,來來往往的修士極多,梅塵香提溜著人回來的時候也沒有避開眾人,她這一番動作自然引起了所有修士的注意。
很快,大家就認出了這位正懲治人的神君乃是玄機樓的樓主,地上的這位則是竹漪神君的靈獸陸元君,陸齊。
看清人後,有那機敏的修士立刻腳下抹油跑了。哎呀,誰不知道竹漪神君和塵香神君素來互相看不順眼,這樣的熱鬨可不是那麼好看的,萬一城門失火,他們這些小蝦米如何扛得住?
溜了,溜了。
瞬間場中人走了泰半,餘下止戈樓的修士們麵麵相覷。
在梅塵香又給了陸齊一個響亮的巴掌後,止戈樓的修士撞著膽子上前問道“不知陸元君做錯了何事惹得神君如此動怒?還望神君看在我們樓主的份上,且饒過他這一回。”
梅塵香斜睨了此人一眼,似笑非笑“方竹漪讓你來跟我說話?”
止戈樓的修士一窒。
就在這時,塔上忽然落下了一個女子。
雪膚,瓊鼻,深目,美得不可方物,隻是此刻美人臉上卻是帶著星星點點的淚痕。
白瓊扶著被靈力鎖在地上的陸齊,瞪著梅塵香冷聲問道“梅樓主為何對我夫君用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