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覺得丟臉,大庭廣眾之下,賣身葬父本來就夠難堪了,沒想到這貌美高貴的小姐也是個假好心的。
話裡話外不都是說他沒本事,今兒還要用薛琦未來的工錢安葬養父,那他這個做兒子的還有什麼用?
那些人的視線輕飄飄的,卻仿佛在灼燒他的靈魂。
薛平貴從未覺得這樣屈辱過。
肩上像是墜著千斤,壓著他彎腰,向這些高人一等的人屈服。
其實真說起來,圍觀的人中還真沒有幾個是富貴人家的,可偏偏薛平貴用有色眼鏡看人,覺得所有人都比他高貴。
這種人骨子裡就是自卑的。
覺得屈辱嗎?覺得屈辱就對了。
當初王允贈他百金時,薛平貴是不是覺得這樣屈辱?
薛平貴自尊心作祟,借口不貪圖富貴明明是想要的更多。
王寶釧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這才哪兒到哪兒。
薛平貴,屬於你的折磨才剛剛開始。
薛琪上了王寶釧的馬車,前往她的鋪子。
也是湊巧,王銀釧竟也在這裡。
“寶釧,你怎麼來了?這位姑娘是?”
看著薛琪從王寶釧的馬車上下來,王銀釧有幾分意外,這姑娘是她沒見過的。
“是這樣,”王寶川三兩句話將薛琪的由來說來。
“原來是這樣,”王銀釧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我瞧她這個哥哥也是個沒本事的,還要妹妹在前頭替他遮風擋雨,這樣的人就算上了戰場恐怕也是逃兵。”
王銀釧這嘴還是一如既往的毒。
薛琪敢怒不敢言,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
這可是自己未來東家的姐姐,她要是說一句不是,恐怕這差事就打水漂了。
“好了,二姐,人家小姑娘剛剛喪父,少說兩句吧。”
“行吧,”王銀釧也看見薛琪耳邊簪著的白花,還真有幾分楚楚可憐。
“二姐覺得我這鋪子經營的如何?這節日可學到了精髓?”
王銀釧露出痛苦的表情,嘴上卻還嘴硬著,“十之八九吧,也不怎麼特彆,也就因為長安城裡的富貴人多,才讓你這些成衣樣子這麼受歡迎。”
原本這些鋪子的收益就十分可觀,王寶釧也隻是拿出了幾樣比較新穎的成衣樣子和點心方子,生意紅火也不奇怪。
“肥水不流外人田,二姐若手頭寬裕也可以參一股,你我二人姐妹同心,定能日進鬥金。”
“那好,就鬥金,”王銀釧就等著她開這個口呢。
費腦子的事還是交給專業的人去做吧,她隻需要坐等收錢就好。
王寶川微微張嘴,有些驚訝,“二姐,你莫非是有私房錢?”
鬥金可不是小數目。
“是你未來姐夫送過來的,說是給我日常消遣用。”
王迎春得意一笑,竟有幾分甜蜜。
該死的有錢人。
還好,她也是有錢人。
事情談妥了,王銀釧也不逗留了,“行吧,你二姐就先回府了,到時候你把契書送過來,我讓人把契書跟金子一會兒給你送回去。”
“二姐慢走。”
王寶釧送走她就叫來了繡莊的管事,“劉掌櫃,試試她的刺繡功夫,若是通過,來回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