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柔則又讓芳若去請胤禛來用晚膳,雖沒有答複,可胤禛還是來了,隻是看著心情不愉,周身氣壓低得嚇人,一進來也隻盯著柔則瞧,一句話也不說。
“王爺,您怎麼來了?芳若,還不快些去給王爺上茶。”
柔則有些局促不安的摸了摸鬢邊的碎發,心臟砰砰直跳。
“不必了,本王今日來也不是來喝茶的,你們下去吧,本王有話要跟福晉說。”
胤禛發話誰敢不從,正院下人一時噤若寒蟬紛紛退了出去。
柔則仿佛預感到了什麼,眼底有些許波瀾,又很快被平複,“四郎難得來菀菀這兒,怎麼還苦著一張臉?可是為前朝政事發愁?”
解語花模樣更勝往昔,胤禛卻沒心情聽她的試探,直接開門見山,“後宅不定,本王又如何安心?柔則,本王不想知道你到底有多少的心機手段又想做些什麼,隻有一點,不許對王府的子嗣下手。”
“不然你也彆怪我心狠手辣,皇家也不是沒有病逝的嫡福晉,宜修也比你更合適,若你還想活下去就安分守己些吧。”
這樣的念頭胤禛已經有過無數次了,他隻恨自己用了對柔則用情至深這個昏招,明麵上柔則沒有大錯就不能處置了她,而且還影響了繼福晉的人選,讓他隻能選宜修。
打心底裡,胤禛還是嫌棄宜修的庶出身份的,哪怕他自己也是庶出。
柔則滿眼錯愕,壓根就不會承認,“王爺怎能如此想我?菀菀一心隻想陪伴王爺,從未想過其他,王爺的孩子也是菀菀的孩子,菀菀又怎會殘害王爺的子嗣呢?”
真是說的比唱的還好聽。
“你有沒有你自己心知肚明,我隻說這麼一次,柔則,你可要好好記牢了。”
胤禛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徒留柔則待坐在繡凳上,望著陽光在室內落下的光斑出神。
芳若小心翼翼的問道,“福晉,王爺跟你說了什麼?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他讓安分守己,莫要再興風作浪。”
芳若臉色頓時白了一片,“福晉,可是我們做的手腳被發現了?”
“發現了又如何?就算有證據又如何?”
柔則根本不在意,反而將胤禛心裡怎麼想的摸了個透,“這事兒既然能做下去就代表著姑母是點了頭的,得知自己的生母不想他有孩子,想來王爺一定很難過吧。”
“可礙於孝道,哪怕知道真相王爺也隻能打碎牙齒往肚子咽,甚至不能再明麵上處置我,隻敢警告我幾句。”
“王爺既然讓我安分守己,那本福晉安分些便是。”
三年又三年,雍親王府還是顆粒無收。
任憑胤禛如何查驗,後院女子喝了一碗又一碗的坐胎藥,也沒有半點兒喜訊傳出來。
胤禛性情也愈發陰鬱,更加不近人情了。
所有人包括康熙都認定,胤禛此生恐怕就隻有弘暉這一個兒子了,弘暉也長成了小小少年,這麼多年一直深受康熙疼愛,才十一歲就已經被封為了瑞貝勒,要知道排名靠後的皇子阿哥都還沒有爵位了,日後的成就恐怕不可限量。
這個爵位也是宜修謀劃來的,接種牛痘防治天花之法正是弘暉在她的莊子上發現的,胤禛的動作實在太慢了,她得讓康熙真的看見弘暉。
弘暉的才能早就不遜色於同輩的任何一人,現在就缺這樣的祥瑞,帝王年邁時都是喜歡這樣的祥瑞的,能夠在自己治國期間發現這樣的祥瑞,康熙自然是喜不自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