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後,何準道急忙問李果植。
“誰愛停誰停,我是不會放著銀子不賺,吳中偉有本事就抓我,我一個堂堂蔭監還聽他一個例監的?”
李果植鄙夷地說道。
的確,誰不知道例監是國子監最沒人權的。
“可……”
何準道猶猶豫豫。
他爹上一科才中,現在才隻是個庶吉士啊。
“可什麼可,我是蔭監你是生員,吳中偉能抓咱們哪個?這種事情又不是咱倆親自去做,告訴手下人,該怎樣還是怎樣,他們愛怎麼鬥就怎麼鬥,咱們不能放著銀子不賺!我覺得楊信的規矩很好,下一個月我也買艘船,雇一批人往倭國跑生意,一船白糖就是一船銀子,一成的稅而已,往常一份船引到手花的都不比交稅少!”
李果植說道。
他不知道出去後的李崇問也變了一副麵孔。
“這些狗蔭監!”
李例監啐了口唾沫說道。
“老爺,老王來了。”
他身旁家奴說道。
李例監抬起頭,對麵一個中年男子正看著他。
他徑直走過去。
“李老爺。”
後者說道。
“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
李例監說道。
兩人緊接著到了附近一處茶館。
“李老爺,夷人說照這樣下去,咱們誰都沒有好處,按照楊信的稅率,夷人也隻能換地方了。”
老王說道。
“他們能換哪兒?”
李崇問沒好氣地說道。
“月港,寧波,鬆江都開關了,去寧波買更便宜,五成的稅啊,那瓷器又不是隻廣東產,說到底廣東這邊瓷器還是江西的,那他們何不直接去寧波,人家幾萬裡跑來,還在乎多走那點路?”
老王說道。
“夷人有何良策?”
李崇問放軟口氣說道。
這個老王叫王明起,和葡萄牙人關係密切,甚至都能指揮葡萄牙人一起走私。
“他們是不能動了,那楊信就在澳門,做什麼他們都忍著,但你們可以聯絡外麵的那些人,讓他們襲擊楊信的船隊,他一個人什麼也做不了,無非就是靠著手下那些戰艦。隻要給他打沉幾艘,讓他的海上封鎖形同虛設,所有人都能把船開出來,那他也就收不到稅了,咱們無非換一個交易地點,沿海又不是隻有澳門可以交易。”
王明起說道。
“但倭國那些人也打不過他呀!”
李崇問糾結地說道。
“倭國那些人不行,但紅毛人可以。”
王明起說道。
“紅毛人不是夷人的敵人嗎?”
李崇問疑惑的說。
“如今楊信才是最大敵人,更何況讓紅毛人和他兩敗俱傷不是更好?夷人的意思是,咱們通過倭國那些商人與紅毛人聯絡,就說隻要他們能為咱們除掉楊信這個禍害,那麼就仿照澳門的例子,讓他們在香港也獲得一塊地方。但他們來之後咱們就不承認了,那時候紅毛人肯定要搶,這樣就會和楊信打起來,最後紅毛人贏了也損失慘重,澳門這邊的夷人就動手弄死他們。
楊信贏了結果肯定也損失慘重。
他就沒有足夠的實力繼續封鎖這邊的商船了。”
王明起說道。
“那你們找我作甚,你又不是不認得李旦。”
李崇問說道。
“紅毛人也不傻,不見著咱們的官,他們能信嗎?李旦或者顏思齊都能把荷蘭使者送來,但如何讓荷蘭使者到廣州見到咱們朝廷的大官,而且這個大官還同意給他們香港,那這個就得您想辦法了。”
王明起說道。
李崇問瞬間就明白了。
這是玩一石二鳥,葡萄牙人借刀殺人,隻不過雙殺,想法挑動楊信和荷蘭人打起來,最後無論誰贏了他們都得利,荷蘭人損失慘重打贏,那麼貿易季節到澳門的葡萄牙艦隊就會給他們一擊,清理這個海上主要敵人,楊信慘勝打贏,葡萄牙人大不了雇傭海盜再給他致命一擊,乾掉這個跑來攪局的家夥。
但是……
對他和廣州的官員們有利啊!
(兩章,不是因為限免,而是我得去老丈人家送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