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大明搞社團!
信王……
信王正在逃亡中。
夜晚的寒風中,穿著一身舊青衫的信王殿下,戰戰兢兢地看著他身後不斷走過的青壯,而此刻陪伴他的隻有王承恩。
他們身後遠遠可以看見的德勝門在炮火中明暗不定。
林丹汗的大軍正在連夜強攻。
這位大明順化郡王,總計帶來了四萬大軍,兩萬五千察哈爾騎兵,一萬五千雜牌,包括朵顏蘇布地部,被吞並的東土默特部分屬民,甚至還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土匪。長城外的熱河群山中,常年遊蕩著上萬土匪,這些人沒法搞清身份,關內逃戶,逃亡的牧民,逃兵,總之亂七八糟,這些人因為林丹汗的南下,基本上都被吸引進他的隊伍。
這支龐大的騎兵軍團在順天巡撫劉詔的故意放行下,勢如破竹般從白馬關湧入長城,然後一路狂奔抵達京城,在略微準備後,立刻開始了對京城的強攻。
他們不知道城內的事情。
在林丹汗看來,城內的同謀肯定已經做好了接應的準備,他們需要做的隻是強攻,以便給這些人製造機會,所以這支窮餓之虜,恍如一群撲到羊圈外的餓狼般,瞪著血紅的眼珠子直撲高聳的城牆……
城牆裡麵有一切。
銀子。
糧食。
甚至女人。
隻要打開京城,他們就可以得到一切想要的東西。
沒有攻城器械?
有梯子就行!
都這時候了,誰還顧得上考慮這種小事啊,反正護城河早已經凍結實了,直接踏著冰麵就能衝擊城牆,剩下就是一鼓作氣了。
最終這個夜晚,這座古老的城市再次迎來戰火,無數就像餓瘋了的狼群般的亂七八糟們,瘋狂地抬著梯子踏著堅冰衝過護城河,然後向著德勝門進攻。而守城方在臨危受命的方閣老親自指揮下,依靠著巡警隊和那些楊家雇員,京營的士兵,在城牆上拚死抵擋,槍炮聲響徹夜空,火光染紅德勝門。
就在德勝門激戰的同時,騎警也同樣在城內大肆搜捕。
之前大量逆黨逃散。
不僅僅是信王殿下,那些參與政變的勳貴多數都逃散,這些家夥都是本地人,想逃跑躲藏並不難,騎警隊一邊把所有勳貴家封門,一邊在城內大肆搜捕。
戰鬥也不時發生。
畢竟這些逃跑的家夥不少都是帶著武器的。
總之這個夜晚,京城可以說無人入眠……
“大王,如今咱們還有何處可去?”
王承恩說道。
“若此時我進宮……”
信王欲言又止。
“大王,此時您彆說見九千歲,就是皇宮您都進不了,之前奴婢勸您之時尚有一線生機,但如今就沒有一絲生機了。彆說九千歲和皇後不可能在此時放過您,讓太子登基多變數,就是曹文耀和許顯純手下那些,也不會讓您活的,您此時公開露麵,不出一分鐘就得被害死。此時若依奴婢唯有找個隱秘處躲起來,再找機會去孫閣老那裡碰碰運氣,若運氣好,孫閣老說不定能救咱們,若運氣不好,奴婢也就隻能在黃泉路上繼續伺候您了。”
王承恩說道。
之前是之前,之前還有挽回的餘地。
現在還有個屁啊!
現在皇帝已經再次昏迷,估計是撐不過去了,就是氣也差不多氣死了,而張嫣有曹文耀和許顯純這些人的武力支持,那麼太子繼位是毫無懸念的,但既然太子繼位,那麼信王這個野心勃勃而且已經動了手的叔叔就必須弄死了。
也不用公開動手。
這時候隻要信王一露麵,緊接著就會被自殺的。
倒是孫閣老那裡多多少少還有一線希望,但也僅僅是一線希望而已,因為這取決於孫閣老是否想繼續鬥下去,如果孫閣老選擇了屈服,那麼第一件事也是賣他們,總之……
“這些逆賊!”
信王殿下悲憤地哀歎……
“快,抓住他!”
驀然間一聲高喊。
信王殿下嚇得一哆嗦,王承恩急忙把他推進陰影,緊接著一個熟悉的麵孔帶著幾個家奴驚恐地跑過,隨即他們身後騎警出現,馬背上的騎警手中短槍紛紛噴出火焰。這幾個人慘叫著倒下,很快騎警衝了過來,如狼似虎般下馬把他們按住,重傷沒有醫治必要的直接一鐧敲死,包括那個他們認識的在內隻是輕傷的,統統銬起來拴在馬後麵。為首騎警很隨意地往信王藏身處看了一眼,王承恩護住信王趴在陰影深處,靠著一顆大樹遮擋住身體。
那騎警隨即轉過頭,和他那些手下帶著戰利品離開。
信王二人長出一口氣。
“是懷柔伯。”
王承恩小心翼翼地說道。
“這些逆賊!”
信王殿下再次恨恨地說道。
當然,他說的不是懷柔伯,後者是率領家奴從東安門進皇城,然後去增援午門的,但還沒到午門就已經被攻破,正好撞上了進宮的騎警,被曹文耀直接衝散,混亂中四處躲藏不知道怎麼被揪出來的。
其實之前那些參與政變的勳貴多數都是這樣。
他們用他們那些養尊處優,從來沒有經曆過任何磨難的頭腦,仿佛一群暢想未來的大一學生般,製定了他們認為精妙的計劃,並且滿懷信心地付諸行動,但行動開始後才知道,他們隻是一群剛剛長出一點犄角的小羊羔。然後麵對著黑暗的森林和無數豺狼虎豹,他們瞬間就崩潰了,崩潰的很徹底,崩潰到騎警們想抓出來都的費一番工夫。
王承恩悲哀地拉著信王殿下的袖子,帶著他小心翼翼地鑽出藏身的陰影,但就在他們踏出的瞬間……
“什麼人?”
突然間一聲怒喝。
兩人嚇得差點坐地上,王承恩戰戰兢兢地轉過頭。
“王公公?”
一個讓他膽戰心驚的聲音響起。
王承恩哆哆嗦嗦地看著不遠處,那裡十幾個手持武器的青壯,正在一處巷口看著他們,為首的是一個中年人,手中拿著一支短槍,正在意外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