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豐縣我很早之前路過一次,前年棚戶區做過一個人口調查,有不少人也都是從清豐縣來的,老弟問這個乾什麼?”
仁波路聽到張世安的問話,麵上浮現出一抹疑惑。
“清豐縣是我的封地,前些日子我去了一趟,然後就和太子乾出了開軍糧倉庫的事情,大家現在應該都已經知道了。、”
“棚戶區的百姓們好歹還有個草棚子,但是清豐縣的百姓們卻連個草棚子都沒有,那眼神簡直是要吃人。”
“我剛去的一天,看到縣衙竟然是在一個破廟裡麵,屋頂上麵竟然還破了個大洞。縣令見到我和太子心情一激動,竟然昏了過去,一問才知道原來是好幾天沒吃飯了。”
張世安站在棚戶區,將清豐縣的情況說了一下。
任波倫和武德帝都還沒說過,一個經過的叫花子插了話:“俺就是清豐縣來的,那裡一大半土地都是涅石山,窮的叮當響,我家六口人愣是被餓死了五個,隻剩下了俺自己……”
聽到這句話,武德帝和任波倫都沉默了。
片刻之後,張世安說道:“論經濟,棚戶區再怎麼差,其實也比清豐縣好的多,最起碼這裡的人還能去要飯,清豐縣的人連要飯都沒地方去。”
叫花子在邊上又插話道:“這位公子說的太對了,俺們清豐縣真的沒棚戶區好!要不是來到京城要飯,我也早就餓死了!”
“對,俺們那裡也是這樣。”
“但凡能在家裡麵活下去,誰會來京城要飯啊。”
“從家裡麵來京城,一路上走過來,路上光是餓死的就有六七成的人,能活著到這裡真不容易啊!”
“這還是現在國家太平了,我小時候聽我爺爺說,我們也是打仗時候流亡到我們那裡的,那時候一路上死的人更多!”
不遠處,幾個叫花子的話匣子也被扯開了,紛紛說著各自老家的不容易。
他們說著笑著,仿佛一切都不算是什麼,但是武德帝與任波倫卻是笑不出來了。
張世安也是頓了頓說道:“不過棚戶區和清豐縣有一點是很像的,就是從情況來看,讓百姓們富裕起來真的很難。棚戶區是有源源不斷的逃難的人湧進來,清豐縣是能種地的土地遠遠不足,天生便缺少發展的資本。”
“這倒是。”
武德帝和任波倫聞言,都是認同的點了點頭。
“所以,我去了那裡的第一天就知道,如果是靠著發錢發糧食,清豐縣就會永遠的窮下去,百姓們會永遠的苦下去!”
“於是我開發了涅石山,做成的煤球一方麵可以賣錢,把百無一用的涅石山利用起來。”
“另一方麵,就是讓無事可做、無田可耕的百姓們有事情做,讓他們靠著自己的努力和汗水去掙錢,去改變他們的生活。”
張世安站在棚戶區,仿佛是又站在了另一個清豐縣,最終總結道:“這個模式,我稱之為以工代賑。”
“以工代賑,確實是好辦法!”
武德帝不是第一次聽到張世安的這個思路了,但還是很認同的點了點頭。
“張老弟,清豐縣有涅石山,但棚戶區……”
任波倫也很認同張世安以工代賑的思路,但是看著除了人還是人的棚戶區,他實在是想不到什麼辦法。
“棚戶區有人啊,隻需要將他們的人力資源開發起來,也是一個好資源。”
“他們都很能吃苦,如果給他們找個活兒,讓他們看到翻身的希望,他們一定會好好乾的。”
張世安腦子裡麵其實已經有了個思路,完全可以將棚戶區與清豐縣結合起來。
“話是這麼說,但是……唉。”
任波倫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武德帝則是目光一亮,向張世安問道:“賢侄,你是不是有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