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的身子又開始不住的哆嗦。
陳小妹冷聲問道“小舟，你當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打你？”
小舟的聲音都在發抖“我真的不知道。當時連你哪個村的都不清楚。”
陳小妹顯然不信，她又問道“那你知不知道，你的父母為什麼帶你去外地？”
小舟道“因為我木命，又叫小舟。所以要去沿海的省份”
陳小妹呸了一聲“放屁。你當初為了避禍，逃出去的。”
小舟愣了一會，然後聲音有些茫然“避禍，為什麼要避禍？”
陳小妹沒有再問，而一陣沉默。過了良久，她緩緩地道“看來你真的什麼也不記得了。哎，一個傻了，一個嚇得什麼都不知道了。難道這天意？”
黑暗中我看不見小舟的神色，但我聽他的聲音，又恐懼，又好奇“我不記得什麼了？你知道我家為什麼要搬去外地？”
陳小妹嗯了一聲“十四歲之前的事，你還記得嗎？”
小舟道“記得，記得清清楚楚。十四歲之後的事也沒有忘。
陳小妹又問“那你記不記得，每天和你一塊玩耍的孩子，叫什麼？”
我聽見小舟發出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後他的聲音很猶豫“小時候，有人和我一塊玩嗎？我隻記得沒有人理我，我一直自己上下學。”
陳小妹嘿嘿冷笑了一聲“你倒忘得乾淨。當初和你最要好的就我兒子。阿飛，你還記得嗎？大名叫劉正飛。”
小舟的語氣中帶著疑惑“劉正飛？這個名字好熟悉啊。”隨後，他的嘴裡開始不住的念叨“劉正飛？阿飛？”
借著外麵的路燈光，我看見陳小妹似乎已經走了。於我在桌上摸索了一會，把那半截蠟燭點燃了。
等屋子裡有了光明，我再看小舟的時候，不由得嚇了一跳。
他頭頂上已經接近半禿了。而他的雙手，則抓滿了頭發。顯然，這些頭發他自己揪下來的。
小舟麵色慘白的抬起頭來，我看見他雙麵赤紅，滿頭大汗，一副要走火入魔的樣子。
我連忙勸道“小舟，你想不起來就算了，彆想瘋了。”
小舟張了張嘴，聲音極為的嘶啞“趙大師，我想起來了。”
我正了正身子，關切的問“想起來了？”
小舟緩緩地點頭“陳小妹沒有錯，她應該打我，罵我，恐怕殺了我都沒有錯。”
我問他“你怎麼這麼？”
小舟沒有回答我，反而問道“阿飛怎麼樣了？”
我道“如果陳小妹隻有一個兒子的話，你應該已經見過了。就那天在你家撒紙錢的傻子。”
小舟的聲音都很虛弱，似乎身子裡麵的那股氣被人抽乾了一樣，他靠在牆上，慢慢的道“原來，他已經傻了。原來，他傻了。沒錯，當年我逃走的時候，他的神智已經不太對了。”
我問小舟“到底這麼回事？他變成傻子，和你有關係？”
小舟苦笑一聲，道“趙大師，我也不怕你笑話，我簡直就天下第一大慫包，見利忘義，貪生怕死，賣友求榮的大壞蛋。”
我擺擺手“士可殺不可辱，你也彆自輕自賤，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
小舟道“沒錯。阿飛應該被我害的神經失常了。具體的過程，我可以告訴你。哎，他的媽媽即使殺了我，我現在也沒有怨言了。”
小舟見我不答話，自顧的道“初二那年，這城市還沒有現在這麼大。周圍全和我們村一樣的郊區。那時候還很落後。因為初中，所以每個班都集合了幾個村子的小孩上學。周圍村子裡有什麼好玩的事，同學們都會互相傳，然後我們就聽到了一個消息。在十裡之外的王莊。有人挖到了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