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下起了大雨,雨落了一夜,於晨曦才漸漸停。
淩老爺身體好多了,然而,淩夫人卻因風寒病下,於房間臥床休養,淩聘掘熬了薑湯來送給淩夫人喝下。
左丘綺知曉後,讓淩夫人多多休養,不必惦記生意上的瑣事,殷氏早已去打點了。
淩老爺走了進來,吩咐淩聘掘得空後,前往綢緞莊照顧下莊裡的事情,便叫殷氏早點兒回來歇息。
淩聘掘明白,隨後忙碌去了。
淩老爺坐到床邊上,陪淩夫人說著話,說起自己見夫人病了,心裡十分的不安與著急,於是去廚房做了些夫人愛吃的菜。
正說著,喜夢已經端著飯菜進來了,她將飯菜放置桌上,對淩夫人言道:“夫人,這是老爺親自做的飯菜,奴婢想幫忙,老爺他都不肯,硬是做了夫人您愛吃的飯菜。”
淩夫人溫婉一笑,對淩老爺言道:“咱們淩府的廚子,手藝還是不錯的,老爺何必親自下廚。”
淩老爺溫柔道:“夫人說的哪裡話,你病了,為夫豈能不顧。”
淩夫人甜蜜的笑了,這時候,楊氏端著參湯進來,笑盈盈的來到床榻前,細聲細語道:“姐姐,我特意吩咐下人燉了參湯過來給姐姐你補補身子。”說著,便將參湯端起遞給了淩老爺,繼續對淩夫人言道:“姐姐,婆婆那兒方才要吃點心,我已經叫人送過去了,還有彩雲客棧那兒送來賬本,請姐姐過目。”說著,便將賬本拿出來遞給了淩夫人。
淩夫人一見她,臉色就不由自主的便變得肅穆,她接過賬本後抬眼冷漠的看了她一眼。
楊氏畢恭畢敬站著,微微低著頭,絲毫沒有恃寵而驕的神色。
隻聽,淩老爺嗬嗬一笑,對淩夫人道:“柔柔,知道夫人你病了,特地去廚房盯著下人將參湯熬好,可不敢怠慢啊。”
“算你有心了。”淩夫人素日裡便不喜歡她的為人與她的媚眼。如今,她這般的懂事,倒是讓淩夫人心有舒坦。
楊氏連忙道:“能為姐姐分擔,也是我的福分,我畢竟也是淩家的一份子。”
左丘綺看在眼裡,知在心裡,想起上一次,自己與殷氏撞見三夫人與彆人幽會一事,便忍不住要將事情說出,可是想起複殷氏交代的話,又見淩夫人還病著,於是默默不吱聲兒了,她瞅著三夫人向來對大夫人是不聞不問,如今這般討好,想來必有所求。
淩老爺握起淩夫人的手,讓她好生修養,畢竟她是淩府的支柱,可不能倒下。
“老爺說的是啊,姐姐可是咱們淩府的中流砥柱,我們這一大家人都得靠著姐姐呢。”楊氏說著,忽然拿出手帕抹淚起來,啼哭了起來。
淩夫人問道:“好好的來給我送參湯,怎麼就哭起來了。”
淩老爺忙問道:“是不是阿光又調皮了?”
左丘綺心裡嘀咕著四少爺可沒少挨她娘的打,哪裡還敢淘氣呢。
楊氏傷感道:“老爺,姐姐,昨日我娘家叔叔沒了,留下嬸嬸一個人怪可憐的,我又不得回去看望,所以一時難過罷了。”
“既如此,你回去看看吧。”淩夫人歎了口氣,讓她去賬房拿三百兩銀子,給她嬸嬸過日子去,算是淩府的一點幫助。
楊氏一聽,連忙道:“我代嬸嬸謝過姐姐了。”
淩夫人道:“去吧。”
左丘綺望著楊氏離開的背影,心裡不知如何是好。
次日。
左丘綺在府裡作其字畫,一旁的老師傅連連點頭誇獎她冰雪聰明,字畫雖稚嫩缺其深邃感,然而也是惟妙惟肖。
少時,淩聘掘來到跟前,左丘綺見淩世遊來了,倒是顯得不好意思。淩聘掘拿起字畫,那欣賞的眼光在左丘綺眼裡竟稀罕。
老師傅笑嗬嗬道:“淩公子,五小姐可謂是老夫見過,最為聰慧之人了。”
左丘綺道:“老師傅,您慈祥可愛,就愛讚賞彆人,說的我都快臉紅了,我學的好,還不是您教的好嘛,這便是嚴師出高徒。”老師傅含笑撫其長髯,心裡樂融融的,隨後告辭了。
“不錯不錯,倒是有模有樣,隻是我看不出像個什麼,這是梅花還是桃花,可是冬天裡的臘梅是否?”淩聘掘笑了笑,露出憨厚的神色。
“少來取笑我,我對琴棋書畫就是個坎兒,打小就是練武的手,哪裡拿的好筆,彈的琴呢。”左丘綺蹙起眉頭,一邊走一邊歎氣,顯得不悅,她生怕淩聘掘誇讚,彆人誇讚沒個知覺,他要誇讚,心裡還真是難過。
“我說的可是真心話,綺兒你怎麼就生氣了呢。”淩聘掘顯得一頭霧水,他跟上去,左丘綺走哪兒,他跟哪兒,低著頭想掏心掏肺的說話,奈何左丘綺也不理睬。
“好好的,來我這裡做什麼,回你的房去。”左丘綺停下腳步,輕輕地瞪了他一眼,眼裡儘是委屈。
“我來看你,你卻趕我走,我要走了可就沒心沒肺了。”淩聘掘將字畫收空起來,又一番誇讚,左丘綺朝左,他隨著,左丘綺往右,他又跟著像個小隨從。
左丘綺噗嗤一笑,隨即拿出一個白玉色的小東西來。他伸手接過一看,眨眼道:“烏龜?”
左丘綺笑道:“這是爹送給我的,白玉小烏龜,我見他的書房裡有很多古玩字畫,一眼就看見了它,所以他便送給了我。”
淩聘掘笑道:“烏龜雖然緩慢,卻也是最長壽的,最不煩躁的。”
淩阿忌來到了這裡,說是殷氏讓淩聘掘回去一趟,是莊裡的事兒。
“知道了,我隨後便來。”淩聘掘將白玉小烏龜放到左丘綺的手裡,他收了字畫,當作寶貝,帶回去放在床頭夜裡看看,睡覺也是安穩。
“三哥貧嘴。”左丘綺忽然笑了一下,心裡彆提多高興。
傍晚時分。
淩府外麵來了一位陌生的男子,還有一輛馬車,馬車裡走出來一位女子,女子生的平平無奇,倒是肚子微微隆起,原來她已有身孕。
男子文質彬彬,明眸皓齒,錦繡長袍,靜站在門外,右手持有一把折扇,他悠閒的眼凝視著淩府的大門。
新來的家丁並不識得此人,對他問道:“你是誰?可要找人?”
男子聽了並未回答,隨後低下頭,似乎心裡有煩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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