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過街道兩邊那排列整齊的小樓,這裡幾乎沒有很高的樓,隻有三到四層那麼高的,簡直讓奈特謝德覺得自己回到了意大利。
奈特謝德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但願裡頭的錢夠自己花的;裡麵大概還有十多枚銀羅蘭,銅羅蘭麵額太小,不扛花,通常要拿上一大把,很占地方。
金羅蘭又實在是太貴了,很多地方不好找開,所以銀羅蘭才是最通用的,大多地方都可以花開。
錢袋裡的這些可相當於一些普通家庭的年收入了,不知怎麼的,奈特謝德想到了那個叫做詹姆斯·李的少年。
卷入到了像範迪門這種人的遊戲當中,但願他能夠全身而退吧。
想到這兒他終於邁開了步子,向著這條步行街裡麵走去,在去找阿爾伯特之前他決定先吃點東西。
範迪門的那頓飯簡直是把他肚子裡的饞蟲給勾起來了,事業奮鬥是一回事,享受人生又是另一回事。
假若,明天大洋彼岸的黑暗就將席卷而來,那他也要保持著領口的整齊,從容不迫地吃上一頓飽飯。
儘管他並不太了解大洋彼岸的黑暗究竟是什麼…
那間叫做森林小屋的甜品鋪裡麵傳來的甜品香味真是美妙極了,街道上的行人不算少,女士們打扮得體,男士們也顯得彬彬有禮,逛街的孩子們有說有笑。
這應當和邊緣區是兩個天地景象,當小亞瑟摩根這種孩子已經開始努力掙錢養家的時候,而丁香街的街道上跟隨父母的孩子們卻在有說有笑;他們談論的不是去哪裡賺錢,而是哪家店鋪的甜品好吃,哪家的熏香腸更美味。
越破碎的家庭,孩子們的夢結束得就越早,甚至可能一開始就沒有吧。
奈特謝德幾乎是徑直走到了這間甜品鋪的門外。
隔著玻璃櫥窗向裡麵眺望著,有意思的是他居然在這個異世界當中看見了很多明明上一世才有的法式甜品。
比如其中一個展櫃當中托盤裡的可頌。
不過他對這些不太感興趣,他拽開了門,走進了甜品鋪,心裡頭已經有了主意,他決定在找阿爾伯特之前先買一些鬆軟香甜的烤蛋撻。
不一會兒出了門,伴隨著紅門上掛著的風鈴發出脆響,奈特謝德站在這家甜品鋪的門外,手中捧著一個牛皮紙袋。
他把一個又一個烤得香甜的蛋撻塞入口中,外皮烤的酥脆,裡麵則是香甜無比。
偶爾吃點甜品,讓他覺得這個糟糕的人生又有盼頭了,甚至於他有一種錯覺——自己不太想回到哈姆雷特那個窮鄉下一般的地方繼續創業了,乾脆待在辛蒙德州首府算了。
不過恍惚隻是一瞬間,隨即他心中就暗罵了一句:“呸!萬惡資本!真是把人腐蝕壞了!”
這種萬惡的資本腐蝕,可遮擋不住我這種有著堅定意誌的同誌的雙眼!
畢竟他的根基並不在辛蒙德州首府這裡,這裡再繁華也不是他的國,說到底他也隻是這場繁華之夢的過客。
嗯,奈特謝德總共買了八個烤蛋撻,他吃掉了六個,這會兒還剩下兩個。
算了,不吃了,給阿爾伯特帶兩個。
他把牛皮紙袋的出入口折疊了兩圈捏在手中,隨即就邁開大步向著丁香街一百四十五號而去了。
而同時,就在辛蒙德州的歌劇院,範迪門·李仍然停留在房間中,他從落地玻璃窗邊俯瞰著整座歌劇院。
範迪門把那把手槍放在桌子上,打開另一邊的一個抽屜,從裡麵取出來了一封早已拆開了火漆的信件。
泛黃的紙頁攤在手中沙沙作響,上麵的花體字母顯得秀氣,像是綻放的花藤連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