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9年五月中旬，已經好幾個月不曾見過匪徒甚至野民們了，老早的奈特謝德就已經組織人開始耕種，他甚至特地組建了一個部門——農業部。
他在農民當中選了一堆有經驗的老農民塞了進去，但這會兒他並不在督查耕種，而是在稅務官阿拉戈克的府邸當中做客。
作為三巨頭之一，這位老先生可謂真是低調至極了，他向來處於一個不上不下的地位，比起治安官維洛裡克和民政官老傑拉福老先生二人，他似乎顯得並沒有什麼太大重要。
既不掌兵，也不是哈姆雷特的明麵上的頭。
“您在我這兒有待上兩個小時了吧。”外麵日頭晴朗，春光和煦。
阿拉戈克的府邸當中，寬敞的明框玻璃窗儘情的允吸著外麵和煦的日光，庭中老樹萌了新芽，含蓄的花朵靜待著開放，它們在等一個盛夏；
前廳明亮，有著古老雕花紋的木質椅羅列兩旁，地麵上鋪著羊毛地毯，這兒飄著股好聞的花香味兒，是上個盛夏采摘的花在秋末調製成的香薰，徘徊的味道，仿佛去年那個盛夏並未離去，它還有著些許幻影。
椅子上正對坐著兩人，桌麵上的茶水奈特謝德半點也沒有動，作為哈姆雷特現在的第四大巨頭，他得保證自己的人身安全。
儘管他和這位老先生嬉笑有加。
”我聽說阿拉戈克老先生被譽為民政官先生的副手，這幾十年的財政一直是老先生在處理？”
“哦，外麵有些人說——阿拉戈克老先生和大商人維斯特有些關係？”
阿拉戈克端起茶杯的手頓住了，杯沿停在唇前，瑩潤的水珠還未觸及唇角，他笑著道：“您是知道的，哈姆雷特是個小城鎮，這一畝三分地上大家總藕斷絲連，不過就是相處久了有幾分薄麵，算不得上是有多相熟。”
“我們有時候也會坐在這庭院中品會兒茶水，不過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怎麼領主對赫本·維斯特有些想法？”
“哦，就像老先生所說的那樣，哈姆雷特是個小城鎮，這一畝三分地上大家總要接觸的，我對這個人很感興趣，我聽說他是個老權貴了。”奈特謝德點點頭，如果不是這位老先生坐在他的對麵，他甚至會懷疑這香薰當中是否會加什麼迷幻劑或毒藥。
“當然，他不年輕了，我年輕的時候就聽說他已經是個大商人了。”阿拉戈克老先生如是說。
“當時老民政官尚在的時候，他就已經是最有名的遊商，行走在這片土地上買賣布匹，皮料，海鹽，香料…曾經的老伯爵先生甚至見過他，不過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喲，聽上去都是一些很賺錢的買賣。”奈特謝德在施裡芬農場那裡也曾經搜出過一些香料，不過數量很少，這些東西多產自更遙遠的南方，不惜萬裡之遙抵達北方的時候就已經價格昂貴了。
也許本身產量也不是很大，所以價格就像是黃金一樣，當然這隻是一種比喻，其實也並沒有達到那種昂貴程度，中產階級還算是用得起的。
這個時代大概比中世紀末期要更先進一些，為此奈特謝德又想到了範迪門·李曾經掏出來的那把手槍。
一把使用黑火藥的後膛槍…
“阿拉戈克老先生曾經是哈姆雷特最好的教師？”奈特謝德笑著問道，“我聽說曾經老伯爵先生統治時期曾經在哈姆雷特興辦學院，老先生正是其中一員。”
“這麼說來，如今哈姆雷特不少官員倒是阿拉戈克老先生的門徒後輩或同窗友人了？”
嗯，有陷阱？
阿拉戈克老先生仍然保持著笑顏，他就像是真正的一個溫和蒼老又慈愛的老先生那樣，幾乎給奈特謝德一種退休老乾部的錯覺。
“那倒算不上，隻能說是略有同窗之情，多少會賣幾分薄麵，說到底成年人的世界還是利益交換，雖然憑借同窗之情這些老友們會賣我一點麵子，但觸及到了他們的利益，我也是沒什麼用的。”
“人情就是這個樣子，重視它，它大概就比黃金值點錢，不重視也就一文不值了。”
阿拉戈克老先生看不出來奈特謝德究竟是信了還是沒信，也許這話奈特謝德是不信的，人情世故就像是一張蜘蛛網，理不清，剪還亂。
他其實是不甚在乎的，但至少要了解個大概。
“哈姆雷特自由市的計劃批下來之後，我思來想去整個哈姆雷特當中德高望重的，也就是阿拉戈克老先生等幾位了，前些日子我就在想，不如這個副市政官就讓阿拉戈克老先生擔任。”
“副市政官兼稅務局局長。”奈特謝德點點頭，他似乎對此很是滿意，褐色的眸子裡麵閃爍著狡詐。
“唉～我年紀其實也大了，做事情也力不從心…”阿拉戈克老先生說道。
“我們官員的選拔標準不在於年齡大小，而在於其才乾，年輕的如果他才乾驚人我們也要提拔他，讓他早點發光發熱，為哈姆雷特及其所有人民做貢獻。”
“老長的，經驗豐富的我們也要提拔他，讓他為他所熱愛的哈姆雷特及其所有人民發揮餘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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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特謝德一段話把阿拉戈克剩下的半句話堵在了嘴裡，老先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聽上去倒像是什麼捧殺？
“我覺得這個職位，您手底下的一些人完全可以擔任。”憋了好一會兒，阿拉戈克老先生才出來了這樣一句。
“我手底下的人都沒什麼經驗，就管理這樣的事情我們還是要請教年長者，我向來是個有自知之明的人，也不是什麼獨裁者；我這樣的能力也做不了什麼獨裁者，一味的大權獨攬不聽諫言，隻會讓一個統治組織滅亡的更快，因為君主們也是人，並非神明全知全能。”
“像我忠誠的屬下弗雷德，他就不擅長處理內務，本來我也是有私心的，想讓他做這個副市政官。”奈特謝德用手指了指自己，他一臉坦誠，就仿佛是真的一樣，“但我和他溝通後又想了想還是算了。”
“這個治安局局長實際上對於他來說也是不合適的，但奈何手底下良賢少缺，也就隻能這樣乾了，老先生是知道的，我手底下人向來是一個人掛好幾個頭銜，說好聽點是什麼什麼局長，什麼什麼部長，可其實都是一群牛馬啊。”
“而我恰恰就是這個最大的牛馬。”
阿拉戈克老先生看著奈特謝特用手指著自己說這段話，他臉皮下麵的肉止不住的跳了跳。
你這就有點離譜了吧？
自嘲或者玩笑，似乎兩者都有。牛馬可不會像你們這群人這樣奸詐，一群不安分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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