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嚕——”
那片猩紅翻動著,咕嚕嚕的冒著氣泡,整片空間裡飄散的濃鬱的血腥味幾乎令人作嘔,像是某種黏膩的鐵鏽味,混合著腥味。
黑袍人影緩慢的從那高台上走了下去,來到這血色的溫泉邊,他伸手一撈,一顆白乎乎的,黏膩又肥碩的蟲卵被他撈了出來。
這會兒那白蟲卵正在扭動著,簡直看上去令人作嘔,活像是什麼地獄深淵裡頭才會有的可憎之物。
“哦,多麼神聖的小東西!”因佩斯發出讚歎,他任由這東西在他手中蠕動著,軟乎乎的一坨肥肉,蟲卵裡頭的那個小生物正在扒拉著他的軀殼。
血源咒術,作為一門高深的學問,在曾經更加古老的時候叫做血肉煉金術,總之就是各種稀奇古怪的血肉嫁接,培養出各種奇形怪狀的生靈。
有的人嘗試把電鰻的基因植入到身體,有的人則試圖比燈塔水母的壽命更加漫長,一切的偉大褻瀆之舉都是為了更加接近真理,更加接近神。
“蟲族啊!”
一種單獨的,取自古龍的那漫長悠久的古老基因,培育出來的生物,古龍種之一…
“我,創造了你們。”因佩斯露出了森白的牙齒,他的牙齒像刀子一樣相互摩擦著,“起來吧!母體!爬出來!向我俯首,向你們的王俯首,一位偉大的舊日支配者!我也必將主宰那新日!”
“我的眷族啊!來吧…”
終北王庭的那一位失敗了…呸!死的好!你這麼牛逼我們怎麼辦?現在,世界屬於我們了。
……
西大陸的最北端,零星分布的海島所組成的島鏈形成了第一道防線,蒼白是這永恒的色調,漆黑如淵的海水,霧藍的天空,以及好似世界儘頭般荒涼的島鏈。
這兒,巫師們早已熟悉,身著黑灰之袍行於蒼白的荒漠,猶如逆行在這片天地的暗礁,地麵上無根的雪如潮汐般迎向他們。
【這是我在這死氣沉沉世界當中生存的第十四個年頭.】
一個人還算得上是足夠年輕的守夜人在她的日記當中這樣寫到。
這隻有寂靜的風雪,仿佛來到了塵世的儘頭。
島鏈上分布著的高塔顏色漆黑,醒目的像是駐足在這片白茫茫世界裡的黑色墓碑。
壁爐,篝火正跳躍著,那一堆木柴像是永恒無法燃儘,給整個屋子當中帶去溫暖。
比起地麵上展露出來的,高塔隱藏在地底下的空間更多,地下幾乎被挖空形成空曠的廣場,穹頂高聳的像是能夠住下一座小山丘。
廣場上少數人行而過,算是勉強維持了幾分人氣。
“那就是新的製式武器?”女人駐足停留,遠遠的眺望著一行人把那些沉重的盔甲運輸向中間旋轉樓梯通向的地下二層。
那些銀白的盔甲光潔而又沉重,上麵的那些精致的複古浮雕為它增附幾分神聖,就有如傳說當中那些天使們應該穿的器具一樣。
“內層篆刻的是古阿斯加德的如尼文,盔甲整體用了大量的秘銀,這樣一套盔甲極為昂貴,不用想了,這些東西不是我們能夠用的。”
“都是給那些三環大巫師們和聖殿騎士團使用的。”
一個年輕的男巫師從遠處走過來,他停在女人身邊,也遠遠的看著那些被運輸的沉重盔甲。
“聽說一共也就製造了二十二套,就把協會一個多世紀的秘銀礦石庫存耗光了大半,據說上麵所篆刻的如尼文是由半神們親自操刀的。”
從最終高牆建立到現在也過去了一個多世紀,北大陸極光會半個多世紀以前也曾發動大規模的登陸戰役,但在風暴洋上打了一場,極光會也就不得不退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