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樣吧,我們會派人介入協商。”這件事情鬨起來終究會不太好看,克羅姆還是服了個軟,但想了想這工廠的背景,他又頓了頓,“我們儘力。”
身邊的人還想說些什麼,但是諾頓還是製止了身邊的同夥,雖然幾人都有永居享受絕大多數的保護,算是名義上的第二梯隊。
第一梯隊是擁有公民權的公民,第二梯隊三是他們這些擁有永居卡的,第三梯隊則是辦理了暫居證的人,第四梯隊則完全是流浪者和黑工。
下午兩點多鐘的時候,太陽仍算得上是很炙熱,但已經有西斜的景象了,檢察院的辦公廳裡頭來了個老人。
“請問有預約嗎?或者需要什麼幫助?”辦公廳的前台例行公事的詢問,幾乎是標準化的模式台詞。
檢察院是座八層高的建築,總體上來說很對稱,像是一個扁平的‘山’形,三個尖尖的小塔樓,中間高,兩麵略低一點。
半拱形的圓窗是標配,白色的羅馬立柱顯的很潔淨,像是座希臘式的殿堂。
這地方,說實話老克達什從未來過,他一個比群眾還是群眾的人,也基本上在生活當中接觸不到檢察院這樣的地方。
像這樣的地方對於他們來說就代表著麻煩,不過老克達什還好,因為他有公民權,他不太喜歡檢察院這種地方,但也並不是說完全怕了檢察院,真欺負過頭了,大不了豁出去了,去歌德蘭首都那邊檢舉你們去。
想來總是一物降一物的。
但他的那個兒子卻是後生的,是他在擁有公民權之前生的,所以並沒有同樣擁有公民權,隻是老克達什想了個辦法給他辦了張永居卡。
某種程度上諾頓擁有老克達什這個擁有公民權的家屬,所以暫居證很好簽,簽了個幾年之後就可以在家屬的擔保下直接辦永居卡。
“沒有預約…”老克達什想了想,記憶裡的那道身影很模糊了,他說,“不知檢察院長閣下是否在?”
“我有些事情…”
“很抱歉,你得提前預約。”年輕的辦事員果斷的回絕道,像是察覺到不妥,她語氣溫和了一些的解釋,“因為如果誰都突然來找檢查院長閣下的話,會很麻煩,檢查院長也不可能一天接待好幾百個人。”
“當然,大多數情況下是不會有人來我們這兒的,畢竟對於你們這樣的人來說,我們這塊相當於…麻煩?”年輕的辦事員眨眨眼,她試圖緩解一下剛才不太好的氛圍。
她還年輕,並不像那些老辦事員一樣死板糟糕。
老克達什笑了笑,女人的態度很好,讓他沒有那麼焦慮了,但為了見到記憶當中的那道熟悉人影,他還是說:“我曾與範迪門·李相識,沒想到他竟任職檢察院院長了。”
“那,我現在可以預約嗎?”
“哦…嗯?等一下!”年輕的女辦事員下意識的去拿本和筆,然而她卻頓住了,她的語氣不太確定起來,“您是說,您和檢察院長閣下相識?”
“那估計是好多年前的事了,當時他還極年輕,我也不曾被人叫老克達什。”老克達什不假思索的說道。
“這樣吧,我給您通報一下。”猶豫再三,辦事員還是這樣說道,她覺得不大有人會拿和檢察院長相識這個事情開玩笑,如果事是真的,沒有通報的話反倒是容易攤上麻煩。
她幾乎是半疑惑的沿著中間的旋轉樓梯上了樓,老克達什的那副樣子著實不像是認識什麼大人物,可隻是怕萬一。
倒像是個老工人出身。
辦事員心中評價道,然後她便不再多想,邁著大步去了。
她這邊是要把消息先通報到秘書處,再由秘書處通報到範迪門·李的辦公室,這估計會花些時間。
等範迪門·李回來的時候,已經是近半個小時後了,他離了這兒也並沒有走多遠,無非是在這周圈漫步。
秘書處的一個年輕人走了進來說辦事廳那邊有一個老人在等他,回憶像是在塵封的書櫃裡麵找一本書,輕輕撣去灰塵,撫摸紙的紋路,那曾是樹的年輪。
一棵樹倒了,化作無數張紙,而每一張紙卻隻記錄了那樹的微小的片麵的痕跡,範迪門·李的記憶就是這個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