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豐樓外街市,張遠牽著玉娘前行。
玉娘似乎有些冷,麵上透出一絲緊繃。
她回頭看看,湊近張遠:“小郎,有人,有人跟著我們。”
張遠拍拍她的手掌,輕聲道:“無妨,有我。”
這話讓玉娘不由心中一暖。
張遠雖然身形挺拔高大,其實也不過是個初初長大的青年。
父母亡故,大哥殉職,這些事情都壓在他一人肩膀。
如今,他更是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對自己擔負責任。
將頭輕輕靠在張遠手臂,玉娘再不言語。
與自家小郎在一起,還有什麼好怕的?
他們身後數丈之外,荀況林咬著牙,低低嘶吼:“敢得罪我荀況林,管你什麼東西,老子都要你們死……都要死……”
他不傻。
今日不殺了張遠,他才真的有大麻煩。
張遠死了,他爹有辦法斡旋。
夏明遠也好,何木文也罷,便是鎮撫司中人,也沒人會為了一個死人與府衙經吏使作對。
但張遠要不死,恐怕會有許多手段來讓他荀況林不自在。
張遠不是尋常的皂衣衛。
今日見到張遠,荀況林就知道這家夥不是個當真大度之人。
仇怨已經結下,今晚自己不殺張遠,張遠轉過頭來就會謀劃自己。
“殺了他,然後你們出城避風頭,三兩個月再回來。”
“彆怕,小小的皂衣衛,不可能有多深的背景,要是真的有背景,他就不是皂衣衛了。”
荀況林的話讓身邊四位武者麵上神色沉下來,都是點頭,手摸住插在腰間袖口的短刃。
他們的腳步加快。
前方轉角處一駕馬車駛來,與張遠並行。
張遠抬手,從車架上抓出一柄袖箭,然後快速綁在玉娘的手臂上。
“玉娘,握緊機擴,有人靠近就射出袖箭。”
握住玉娘手臂,張遠神色透出鄭重。
“你是我張遠的小娘,此生必然要陪我走過生死。”
“我張遠發誓,他日必然讓你富貴尊榮享用不儘,但如今,我們需要一起曆經生死。”
聽到他的話,玉娘本透著蒼白的麵容露出紅暈,重重點頭。
她的手隻撫過琴,但為了自家小郎,她也能握刀,也能殺人!
“白馬山的人來了,快著甲。”車架上的李長衛低喝,將一件輕甲拋給張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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