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館。
張遠將自己所見所遇，講述給歐陽淩聽。
城中官員的貪腐，海岸邊軍卒的忠誠，還有九境大修的截殺。
歐陽淩握緊拳頭，雙目之中仿佛要噴出火來。
“這些潭原郡的官都該殺！”
一旁的昭武神色平靜，看向窗外。
從神庭時代到現在，身為金甲衛統領的他，看過太多事情。
世間生靈的貪欲是無止境的。
“巡按大人，城中轟傳，采珠時間已經到了。”
“采珠人都在哄鬨，要去西海采珠。”
一位穿黑色皮甲的軍卒奔行而來，立在院中抱拳高呼。
采珠人鬨起來？
歐陽淩皺起眉頭。
“定然是潭原郡府的手段。”張遠開口說道。
歐陽淩點點頭，低聲道：“如今軍管，越管他們越鬨……”
她的話才說完，遠處已經有哄鬨聲音傳來，分明是往驛館方向來。
與張遠對視一眼，他們快步走出驛館，看到烏壓壓的人已經到門外。
歐陽淩的護衛緊張阻在門前。
“巡按大人在此，膽敢靠近者，以謀逆論處！”
“退——”
護衛手按長刀，身上氣血激蕩。
那些衣衫破舊的采珠人腳步停住，目光落在張遠和歐陽淩身上。
“大人，求您讓我們去采珠吧。”
“大人，我等一家老小就指望這一次采珠，求大人給個機會吧。”
“大人，我家老婆子病入膏肓，沒有玉雪珠換銀錢治病，她隻能等死。”
一位位采珠人跪在門外，放聲哀求。
歐陽淩咬著唇不說話。
告訴他們實話，采珠其實就是拿他們的性命喂養九元貝母？
他們會信嗎？
打破他們的幻想，那是在拿刀殺他們。
告訴他們凶險？
他們來采珠，就不會在意凶險。
他們賭上一切，都覺得自己是能帶回玉雪珠的那個人。
“大人，你是要絕我們的活路嗎？”
跪拜的人群之中，有人高喝。
一道道目光投向歐陽淩。
昭武眉頭一皺，身形懸空而立。
以他修為，可輕易禁錮萬丈空間。
此地，沒人能傷到歐陽淩。
“你準備怎麼辦？”張遠轉頭看向歐陽淩。
他倒是沒有什麼心理負擔，這裡也不過數千人，一刀可斬儘。
都是送死之人，在何處死也沒什麼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