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路上,風雪沒有絲毫的減弱,仍舊下著漫天大雪。
不久前被清理出來的街道,又積上了厚厚一層雪,新的清雪人從各家走出,去清理街道上大雪。
薛空有些失魂落魄,他跟在鐘老伯身後,腦子裡一團漿糊,失了分寸。
就在這時,前方的道路上,一隊人馬敲鑼打鼓,從遠處慢慢走來,隨著他們的靠近,一曲哀婉的曲樂融入風雪中,在這冰冷的天地擴散開來。
聽到這哀婉的曲樂聲,薛空內心有些動容,他本就失落,此刻內心情緒被牽動,不禁有些哀傷。
他抬起頭,看見一隊披麻戴孝之人,行走在街上。
“鐘老伯,這是……”薛空疑惑地問道。
鐘老伯歎了一口氣:“死人啦。”
“天氣惡劣,風雪驟降,大海突然變得不平靜,以捕魚為生的漁民們,有不少死在了海裡,或是被生生凍死在漁船上。”
“趁著氣溫還沒有那樣凍人,儘早下葬,以免要在家裡擱置幾個月。”
薛空望著那隊披麻戴孝的人靠近。
他們臉上個個充滿哀傷,更有低低的啜泣聲,從人群中發出,在那人群中間,抬著一架棺槨,裡麵不知躺著誰。
直到這隊人馬走遠,薛空才回過神來。
“人死了,一了百了,隻有活著,才有意義,跟生死相比,任何事情,都是微不足道。”
鐘老伯身形並不魁梧,微微彎著腰,他踩在雪地中,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在風雪之下,向前慢慢走去。
薛空眼中浮現出若有所思之色。
鐘老伯的這些話,明顯是說給自己聽,他品味此中滋味,細細想來,自己僅僅隻是暫時回不去家,又不是活不下去。
有什麼好哀傷的呢。
即使這輩子真的都回不去家了,難道就不能重新開始,重新生活麼?
與其在憂慮與悲傷中度過這短短的一生,不如放開心胸,坦然接受這一切,去過全新的生活。
畢竟生命,隻有一條。
而人生,也隻有一次。
薛空心中豁然開朗,思慮一下子通了,將這件事情想通,他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快跑幾步,追上鐘老伯。
這條不算漫長的路程,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薛空前前後後又看見六七個送葬的隊伍。
風雪與大海奪走了他們的生命。
親眼看到死亡如此之近,薛空內心充滿了複雜,他心情沉重,跟鐘老伯回到了家裡。
院門前的積雪被如憶清掃了個乾淨。
見鐘老伯和薛空歸來,如憶臉上露出淡淡笑容:“阿爹,怎麼樣,找到他的家在哪裡了嗎?”
鐘老伯搖了搖頭,並未說話,自顧自,走進屋子裡去了。
如憶心中好奇。
待薛空走上前,她便又問了一遍。
這一次,薛空十分坦然,笑道:“我的家,在遙遠的地方,暫時回不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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