陝西,
戰熊堂英靈墓地
盤震已經在這裡靜坐許久了,仿佛時間都已凝固。
他的身軀筆直地麵對著眼前那一排排矗立的墳墓,宛如一座沉默的雕塑。
在這個萬籟俱寂的深夜,沒有人知曉他為何會形單影隻地來到此地。
整整一個小時過去了,他的身體就像被釘在了原地一般,紋絲未動。
隻見他緊握著手中的酒瓶,仰頭便是一大口酒灌進喉嚨,如此反複不停歇。
曾經那個看起來老實巴交、憨厚純樸的男人,
此時此刻,麵容之上竟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靜,猶如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水。
然而,就在這片平靜的表象之下,
他那強壯結實的身軀卻抑製不住地微微顫抖著,
仿佛內心深處正有一場驚濤駭浪在洶湧翻騰。
“呼——”
又一口烈酒火辣地劃過咽喉,盤震慢慢地站直了身子,
伸出那雙寬大而粗糙的手掌,
輕輕地、一下接一下地摩挲著墓碑上鑲嵌的黑白照片。
照片中的人或微笑、或嚴肅,但每一張麵孔都是那麼熟悉和親切。
隨著手指與相片的觸碰,
盤震眼中原本隱藏極深的糾結情緒也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
瞬間傾瀉而出,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隨著他那輕柔的動作,一座又一座略微落有塵灰的墓碑再次恢複潔淨,
那雙眼眸之中的歉意和愧疚,也是越來越濃。
嗡~嗡~
就在盤震繼續著清掃的動作之時,兜中的電話猛然響起。
那陣動靜,好若催命的午夜凶鈴,
讓的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身子猛打了一個哆嗦。
良久之後,他緩緩接通了電話。
“怎麼了?”盤震特殊的嗡聲響起,久久回蕩在這片墓園之中。
“該走了。”電話那端,男人的聲音深沉,又帶著一分刻不容緩。
聽得此話,盤震原本就有些渾濁的眸子驟然凝固,
麵色也是在這一刻變得煞白無比。
“立刻就走嗎?可孔令明那邊”
“我們的首長是唐旭堯,你我都很清楚。”
“我知道隻是,是不是太快了?我們或許可以再繼續臥底下去。”
電話那端的男人雙眸凝了一凝,眼中也是現出一抹惱怒:
“但願你是在和我開玩笑,你的身份早已經暴露,
陳罪給過你不少機會,是你自己沒有把握。”
“沒有把握嗬”盤震攥著手機的手掌不自覺的暗暗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