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停了。
失去了狂風的依托,那些由肅殺之氣凝聚而成的兵器,就仿佛無根之水一般,直接消散在天地之間。
風停止了,眾人歡呼,喜極而泣,不用死了。
或許是上天的垂青,或許是什麼原因。
他們不在乎。
他們隻知道,他們活了下來。
眾人歡呼,唯獨江流麵色陰沉。
江流看著懸掛在脖頸之上的山鬼花錢,那山鬼花錢的溫度熾熱的似乎要將江流的皮膚給燙穿。
哢嚓嚓!
就在這個時候,那陰暗的空中,一道裂縫浮現。
裂縫中,先是一道輪胎大小的龍眼浮現,那龍眼似乎在注視著茫茫的幽州大地。
裂縫擴大,一隻龍頭從裂縫中出現,隨後便是龍軀蔓延,一整條蒼藍色的蒼龍,從陽間駕臨。
有極境巔峰的氣息橫壓整個幽州大地。
就連酆都都感受到了。
那蒼龍爪子之上,抓著一顆混元的珠子,江流看到了,那珠子之上散發出來的輕盈的波動四散。
儘管那波動很輕盈,卻是輕而易舉的鎮壓住那滅靈之風。
整個幽州大地的風都停了。
可惜,沒用了。
幽州大地,修為不濟的統統隕落,沒有一個活了下來的。
活了下來的,隻有江流附近待著這一些存在。
那蒼龍在空中盤旋,那冰冷的目光之中夾雜著殺意,俯俯瞰著下方的眾生。
隨後他的那一雙輪胎大小的眼睛,定格在江流身上。
“是你?”
“二子敖煉,便是死在你的手上。”
“活人,為何有膽如此?”
說到這裡,蒼龍緩緩張開口牙,龍之吐息,一道道蒼藍色的淡藍色匹練一般的氣息,朝江流殺去。
那氣息很慢,慢的好像天空之中緩慢移動的雲朵一般。
可江流整個人卻是矗立在原地,整個人的氣息都被鎖定,動彈不得。
聽到活人的時候,圍在江流身邊的一眾鬼怪,陰靈皆是散開。
即使是巫婆也是躲開,那玉螺更是早早的跑的沒邊。
“嗬嗬,如今你即將蒙死,身邊之人,卻是一個個躲的你遠遠的,江流,不知道你心中是何等感慨?”蒼天霸主笑嗬嗬的看著江流。
那蒼龍族長,名號蒼天霸主,對方似乎一點也不急切的斬殺江流。
就好像死的兒子的,並不是自己。
江流看著空中朝自己籠罩過來的匹練,心中雖然知曉自己的死期已至,可話語卻是聽不出一絲一毫的落寞之色。
隻見江流道:“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就連夫妻再遇到大難的時候,也會各自離分。何況,這些隻是萍水相逢的路人罷了,路人見了你有難,不跑,難不成傻愣愣的站在原地陪死不成?”
江流的聲音在空中回蕩,無論是空中的蒼天霸主,還是矗立在城牆上的鬼王,亦或者是遠處的那些陰靈,皆是聽得清清楚楚。
聽到江流這一段話的一眾存在,躲的遠遠的巫婆,玉螺等一眾存在,看著遠處的空地上,江流那有些單薄的背影。
不知道為何,心中卻是浮現出一抹愧疚之色。
明明他們不欠這個活人的。
可好像,是他們做錯了什麼一樣。
巫婆吞咽了一口唾沫,一步邁出,步履蹣跚的朝江流走去。
眾人朝巫婆看去,隻見那老婆婆渾身抖動的仿佛篩糠一般,害怕極了,可她就是一步步朝江流走去。
在走到江流身邊的時候,那巫婆雙腿一軟,整個人癱軟在江流身邊。
江流看著那巫婆開口道:“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