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六萬多軍隊聚集在此,彆說用來烘乾衣服和取暖用的柴火,就連煮飯的柴火都不多了。
昨天一支出去打柴的部隊出去了就沒回來,據說是被襲擊了,搞得現在營中人心惶惶。
細長的豬不是他的名字,而是他的外號,而且細長的豬,也不是指豬,而是指一種生長在恒河中的巨型鯰魚坦克鴨嘴魚。
一個首陀羅得到一個這樣的外號,可不是什麼好事,因為坦克鴨嘴魚的皮膚是黑黃色的。
作為一個雅利安人和達羅毗荼人的混血後裔,如果他後代的膚色繼續黑下去,搞不好什麼時候就會變成達利特了。
而正因為他皮膚黑,所以次次征兵都逃不掉,不但上麵的刹帝利老爺看不起他這種皮膚黑黃的首陀羅,首陀羅中稍白一些的,也經常排擠他們。
“該死的!天天吃豌豆和野菜,鹽都不給多放,搶來了好東西也沒有任何賞賜。”
細長的豬被尿憋醒了,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嘴裡開始了嘀嘀咕咕的。
原本針對波羅王朝的戰鬥時,取得了勝利的話,上麵的人大撈特撈,他們這些底層士兵總還能得到三瓜兩棗的。
可這次,克裡希拉二世為了拉攏波羅王朝的貴族和寺院,沒有進行大規模的劫掠,當然也就沒東西發給下麵的人了。
“那是什麼?怎麼會動?還挺快的!”一個跟細長的豬在同一個土窩子中睡覺的首陀羅長槍手,捅了捅他的肩膀,低聲問道。
此時的底層人大多因為營養問題,缺乏維生素a,大量患有夜盲症,捅細長的豬胳膊的長槍手就是這樣。
淩晨五點的昏暗月光下,他根本看不清楚遠處有什麼,隻是感覺到了有什麼東西正在一閃一閃的靠近。
這個家夥有夜盲症,但細長的豬沒有啊!
他是生長在河邊的漁民,雖然教義中很多東西不讓吃,但底下的民眾經常填不飽肚子,誰還管那麼多,他們找到什麼就吃什麼,最多躲起來吃就是了。
細長的豬由於魚內臟和許多人不吃大鯰魚吃的多,營養比一般人好了不少,也沒有夜盲症什麼的。
可他剛抬起頭,渾身冰涼的感覺就陡然襲來,因為細長的豬看請快速靠近的是什麼了,那是一些出鞘的長劍和槍頭,在反射火把的光芒。
細長的豬很想大聲吼叫,可是巨大的恐懼把他徹底魘住了,嘴巴一張一合的,就是無法發出聲音,雙腿更僵硬的如同釘子一樣釘在了地方,完全無法移動。
‘嘣!’李在元右手一送,一支箭矢流星般的劃過,隨即準確的命中了那個被嚇傻的家夥。
細長的豬喉嚨裡喀啦了幾聲,搖搖晃晃的一頭栽倒在了河岸邊,直到最後,他連一聲慘叫都沒發出來。
李在元的這一支箭,就仿佛是總共的信號一般,無數身著棉甲的士兵突然從黑暗中湧出。
三三兩兩被凍得受不了,起來亂轉或者放水的巴利哈爾軍不停的栽倒,慘叫聲開始多了起來。
大營中一陣騷動,一些人還在睡夢中,但另一些人卻被慘叫給驚醒了。
很多巴利哈爾王朝士兵連滾帶爬的跑出了睡覺的土窩子營帳,可他們剛一出門,就發現身穿青黑色甲胄的敵軍,已經殺到了眼前。
機靈點的嚎叫著四處亂跑,傻乎乎還在揉眼睛的,直接就被捅死了,嚎叫和慘叫疊加起來,聲音越來越響,整個軍營中亂成一片。
到處都是瞎跑的人,很多人乾脆都是光著屁股,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很多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跑?因為他們沒有看見敵人。
但集體的驚恐和嚎叫感染了他們,一兩個人的嚎叫,不一會就發展成為了幾十上百人的嚎叫。
第一波進攻的重步兵拉開了立在軍營外的木柵欄,拿著梨花槍的弓騎兵就衝了進來。
他們一邊把背上的桐油罐子四處亂扔,一邊用梨花槍將其引燃,特彆是存放糧草的倉庫,瞬間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突襲在巴利哈爾軍大營的兩邊同時發起,排著橫排的重步兵手持長槍硬弓,遇到拿起了武器想要反抗的就射,遇到四處亂跑的就捅刺。
他們一隊人為一個基本單位,飛速的推進者,並且邊推進邊放火,繼續製造混亂。
而已經衝起來的弓騎兵更加可惡,他們四處亂竄,遇到土窩子帳篷就把梨花槍伸進去一頓亂噴,嚇得剛從睡夢中驚醒的巴利哈爾王朝士兵,更加恐懼的四處亂跑。
不過短短的一刻鐘,混亂迅速蔓延到了各處,這些底層士兵本來就對這次征戰十分不滿,因為他們什麼都沒得到不說,待遇還差到了極點。
巴利哈爾王朝雖然是天竺地區的大國,但一次性組織了六七萬大軍,還是有些力不從心。軍需供應不上。
加上種姓製導致的極度腐敗和不平等,底層的牛馬們心裡積攢了太多的怨恨。
他們中很多人甚至恨不得國王被打敗,這樣就不用繼續在波羅王朝的土地上打仗,可以回到家鄉去了。
在這種心裡的推波助瀾下,無數的巴利哈爾王朝士兵,主動為這種混亂推波助瀾。
他們誇張的嚎叫著,看見過一個菊兒汗士兵,會被他們說成一百個。
亂跑摔倒了受傷,他們會說是被敵人捅傷的,敵人見人就殺不可阻擋。
很快,河邊的長蛇陣軍營徹底混亂了,到處都有熊熊烈火燃起,到處都有哭喊和慘叫,一個個軍營如同一個個被點燃的燈籠一般,整個河邊亮成一片。
所有的巴利哈爾王朝士兵懷著不同心情,集體朝中軍主營跑去。
有的人是單純害怕覺得中軍主營安全,有的人是真的想去尋求指揮抵抗敵人,有的人則隻是盲目跟著大家一起跑。
戰火,向著巴利哈爾三王子的中軍,燒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