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們真的是市紀委的？那老頭現在在哪裡？”
這句話已經不打自招，承認他們是龍進成的人。曾冰坐了下來，叼著一根煙。他正要開口回答，一邊的陳卓搶了先。
“他被我們藏起來了，我們知道有人會對他不利。怎麼著，你們想對他乾什麼？”
曾冰詫異的看了看陳卓，並沒有說什麼。
“高，果然是高啊。領導，我可不是當官的，你們紀委也管不著我。我不會回答你們任何問題的。那個沒什麼事兒，我們就先走了。”
說完男子起身，一個眼色，手下人都站了起來。怒視著擋在門口的曾冰。
曾冰讓開，三人離開了包間。
“小陳子，看來那老頭根本沒有在他們手上，我就說嘛，不可能那麼容易落在對方的手中。”
“那他人在哪裡呢？”陳卓疑惑地問著眼前這位有偵探頭腦的發小。現在他不敢認為對方是小說看多了，而真的是有些邏輯在裡麵。
曾冰白眼一翻：“這我怎麼知道？反正總之大概肯定是沒在他們那幫腐敗分子的手中。”
對於發小這句矛盾般的回答，陳卓是有些無語。
“能不能說人話。”
曾冰白眼一翻：“我們隻能從高興廣本人的主觀原因出發，來想想他會去哪裡了，這個就需要小陳子你來分析了。”
陳卓瞪了發小一眼：“你都不知道，我怎麼知道？”
突然，陳卓腦子靈光一閃：“等等，我想起來了。高興廣的媳婦在住院，好像是在縣人民醫院，難不成他去了醫院？”
曾冰手扶著下巴，在包間裡來回的走動著，他想了想，看向陳卓：“有這個可能，如果他不相信市紀委的同誌，他就不會來赴這個約；又或者他是相信我們的，但是中途發現了什麼變數，改變了計劃。對了，你當時給他留電話號碼了嗎？”
陳卓搖了搖頭：“我怎麼敢給啊，我的電話號碼一暴露，那咱們的計劃不是都全暴露了？”
曾冰點點頭：“那要是真的出現了什麼變故，他想給我們打電話，又沒有電話號碼而聯係不上我們，他隻能去完成自己緊要的事了。”
陳卓同意發小這個說法：“這個分析還是挺對的，要說有什麼緊急情況，那隻能是他媳婦的病情了。”
曾兵起身將外衣拿上，對陳卓一揮手：“走吧，坐我的車去縣人民醫院。”
二人說走就走，不到一個小時，已經來到了縣人民醫院。二人又輾轉一番打聽下來，知道了高興廣媳婦的病房。
江泰縣人民醫院腸胃科43號病房外，高興廣從窗外看著自己的媳婦。此時他滿臉的焦慮與愁容。
他沒想到，娃他娘的病情竟然發展到這種地步。剛才主治醫生叫他過去談了談，說是在腸腔內發現了大量不明的液體，導致了腸粘膜重度發炎，病情嚴重，建議轉院。
高興廣不敢進去，怕媳婦看出什麼來。他來到了樓梯間，蹲了下來。並一根煙接著一根煙的抽，當煙抽完了，他抱著頭痛哭了起來。
哭聲很快停止，他嘴裡突然哼哼道：“那群垃圾真的該下地獄。”
高興廣拿起電話，他想給兒子打個電話，告訴他老媽的病情，但想想又放下了手機。
算了，兒子在考研，可彆耽誤了孩子的前程。
高興廣再次來到主治醫生的辦公室。
“宋醫生，你看能不能保守治療，我們不轉醫院了。”
宋醫生摘下眼鏡，淡淡看了高興廣一眼：“不轉院也可以，但我醜話說在前麵，萬一後麵發生腎功能衰退等並發症，你彆找我的麻煩。”
“不會不會，我哪會找宋醫生的麻煩呢？”高興廣笑道。
“其實保守治療，你們也得要做手術，還是得花些錢。哦，對了，說起錢，你快點去交一下住院費吧。如果你想保守治療，在住院部辦一下手續就可以了，我這邊給你電腦登記一下。”
宋醫生說完，便埋頭繼續乾自己的事情。而見對方那冷漠的表情，高興廣也不再說什麼，他走出了辦公室。
轉院去大醫院，花費肯定是巨大的。他們轉不起，隻能保守治療。
瞬間，這位隻有五十來歲的漢子，蒼老了很多。他來到住院部的收費大廳。
“繳一下43號病床的住院費。”高興廣有氣無力地道。
“身份證、社保卡。”交費窗內，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傳過來。
高興廣連忙從口袋裡掏出證件遞過去，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收費員看了眼高興廣那垢臟的手，不由得嫌棄的拿起證件看了看，而後隨手一扔，便在電腦前操作起來。
不一會兒，那冷冰冰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住院費目前截止還欠二萬八，剛才主治醫生給你們安排了保守治療。這個也要先預交至少一萬塊錢。總共加起來三萬八。”
“這麼貴？”高興廣隨口嘀咕道。
“現金還是刷卡？”女收銀員沒理會高興廣的嘀咕。
高興廣不由得看向年輕的工作人員，陪笑道：“我手裡隻有三萬塊錢，你看這預交的一萬，能不能……”
高興廣還沒說完，那名工作人員就已經不耐煩了。
“能欠這麼多住院費都已經很照顧你們了，不要得寸進尺。實話跟你說吧，就是怕你交不上這後期治療費用，所以才讓你預交費用的。不交，那你就今天出院吧。醫院沒有閒置的床位免費提供給你們。”
“你這小同誌怎麼說話的？我們是病人，我們是來看病的，我們掏錢治病，怎麼著要趕我們出去？不管我們死活？”高興廣的怒意瞬間爆發出來。
哪知小姑娘比他更凶，手指著高興廣罵起來：“看你這身打扮就是窮鬼一個，根本交不起住院費。要不要我叫保安？”
“叫，你去叫保安，你讓保安打死我算了。光知道欺負我們這些老實的農民，算什麼本事。你們這裡到底是救死扶傷的地方還是吃人的地方？我倒要看看，這天底下還有沒有王法？”高興廣奔潰了，他大聲的叫喊起來，引來周圍病人及家屬的矚目。
小姑娘卻是冷哼道：“沒錢還想治病，真是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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