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催眠_謎情:季少夫人難追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45章 催眠(2 / 2)

“一個小女孩。”

“小女孩在做什麼?”

“抱著頭蹲在牆角。”林思思眼裡湧出淚水,“她手流血了,但她不能哭。”

“為什麼?”

“因為,因為……”

“慢慢說,把你看到的,都說出來。”

林思思呆呆盯著床頭櫃上轉得越來越慢的銀幣——

放學了,我背著書包,跑出青磚紅瓦的校門,踩過雨過天晴的黃泥路。

村尾的那棟土房,孤零零立在一個小山坡上。門前的竹竿上,晾著幾件縫著花花綠綠補丁的夏衣。

我一口氣跑到家門口,杵著膝蓋緩氣。我拉拉也縫了幾塊紅藍補丁的布包的斜肩帶,慢吞吞跨過門檻。沒有窗戶的房子,昏暗一片。

“媽媽,我今天考了第一,老師表揚我了。”我站在靠門的床邊說。

在灶台洗鍋的媽媽,轉過頭看我一眼,繼續刷鍋“老師表揚你一句,你就真當自己厲害了?”

“我,我語文考了一百分。”

“一百分能怎樣?你能每一次都考一百嗎?”

“老師說這次試卷很難。第二名89分。”

媽媽頓了頓,繼續刷“偶爾一次,開始得意了?”

“我上次也是一百,上上次也是,上上上次也——”

媽媽猛地轉身,雙眼瞪大。她把竹刷子丟地上,伸出手道“試卷呢?”

我從書包裡拿出夾在語文書裡的試卷,慢慢走過去。媽媽拿過試卷,一眼沒看滿試卷的紅勾,就撕了。

撕成碎片的試卷,砸向我,紛紛揚揚,一點不疼。但眼淚不受控製,流了出來。

“哭什麼哭?沒用的東西。”媽媽的手,打在我頭上,像一塊石頭掉了下來。

我害怕頭破了不能當醫生給媽媽治病,推開了她,跑出了家門。

“你跑,你跑,跑了,就再彆回來。”媽媽在身後喊。

村頭的柏油馬路,彎過幾彎,不知道通向哪裡。偶爾幾輛麵包車,飛快駛過。

馬路的儘頭,夕陽墜下遠山。我的影子和烏村的石碑,重疊在一起。

紅紅的夕陽漸漸發黑。石路旁的小黃花,一簇簇,仍金燦燦。我蹲下身子,摘了七八朵,用野草紮成一束。

我把花握在胸前,一蹦一跳地跑回家。花兒很美,媽媽一定會開心。

跑過村中小橋,迎麵走來了個男生。我們學校經常被點名批評的違紀差生。

我把花藏到背後,站在石路旁,讓他們先過。

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嬉笑地圍住我,拉拉我的黑布衣,扯扯我的小辮子。有一個長得像猴精的,還捏我的臉。

我毛孔豎了起來,就推開他。他卻吐我口水“小野種。”

“你才是。”

“還敢罵人,膽肥了啊。”

不知道誰用力推我,我跌進了路旁的水田裡。

他們哄笑著離去。

我把頭埋在水裡,一直等他們走遠再聽不到笑聲,才抬頭透氣。

但手裡的小黃花沾滿了淤泥,我把它們插在家門前的水溝旁。

“回來做什麼?”媽媽手裡抓著一把乾麵,丟進鍋裡。

“媽媽,我想見爸爸……”

“你爸在地底,你自己去見。”

“爸爸也許沒有死,你帶我去找他,好不好?”我拉住媽媽的衣服,手上的泥巴擦上了她的黑布衣。

媽媽看了看衣服上的黃泥巴,丟下攪麵的鍋鏟。

我以為她同意了,但她拿起了擱灶頭的燒火棍。

棍子又粗又長,抽在人身上,像火燒一樣火辣辣。我抱著頭蹲在牆角,不敢哭出聲。因為我越哭,棍子就會越用力。

“我和你說了多少遍,你爸死了。他死了!你去找啊,死了就可以去找了!我讓你去找,讓你去找……”

我咬緊牙關,等著密集的棍子緩慢下來。

忽然,棍子停了。我剛要轉頭看,媽媽拽住我的小辮子,把我拖到地上。

她手裡多了一把剪刀。

她撕開了我的黑布衣,盯著我胸口的愛心胎記,麵目猙獰。

“你不配得到愛。”她說,“挖了去,挖了去。”

剪刀戳了下來,我用力抓住,卻忍不住哭“我有想過自己去找爸爸,但我想和媽媽一起……我不想媽媽一個人,孤苦伶仃。我不想和您分開……”

媽媽愣住了。她丟了剪刀,抱住我哭著說“思思,對不起,媽媽不想的,不想的……”

哭了好一會,媽媽給我做了美味的蔥油拌麵,還給我洗了澡,換了一件沒有補丁的新衣服。

晚上,她還第一次抱著我睡覺。

我一覺睡到大天亮。媽媽還在睡。

我起床燒鍋燒水下麵,做了一大碗醬油拌麵。

“媽媽,”我趴床邊叫她,“我會做飯了,您嘗嘗嗎?”

媽媽好像很累,一點動靜沒有。我不忍心吵醒她,自己配著昨天的鹽煮蠶豆吃了碗麵,去上學了。

下午我放學的時候,媽媽還在睡。桌上的拌麵也沒動,已經乾了。

我找來一塊乾淨的布條打濕,敷在媽媽的額頭。

媽媽的身體有些冷,我脫鞋上床,抱著她一起睡。媽媽像昨天一樣沒有推開我。

我知道她愛我。

隻是得病了。

我迷迷糊糊睡著了。忽然耳邊有人叫我。我睜開眼,床邊圍了好多人。

有和媽媽一起在工廠裡踩縫紉機的幾位阿姨,還有我年輕漂亮的語文老師。其他男男女女,好像是村裡的乾部。

外頭的太陽正在下山,照進大門的光線開始昏暗。我揉揉眼睛說“我媽媽在睡覺,你們有什麼事嗎?”

一位長了白胡子的老乾部,探了探我媽媽的鼻子,對其他人搖了搖頭。

我的語文老師就哭了。她把我抱下床說“你媽媽病了,需要去醫院治病。”

我剛想問什麼病,門口走進兩位穿著白大褂的男醫生。他們拿聽診器聽了聽媽媽的胸口,又翻了翻她的眼皮。

“沒有心跳了。”一個說。

“瞳孔渙散。”另一個說,“手和指甲都發黑。”

和媽媽一起做事的阿姨也哭了。

我問我的語文老師“我媽媽會去哪裡治病?”

她說“殯儀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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