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警察沒有不敢的。”
那我掐我掐。吳雨夏抱著他腰,不停掐。
太投入,她都沒注意電梯到了5樓,拐過了空空的走廊。
等她回神自己不能來醫院,不能聞那相似的消毒水味,沈韓正介紹她“我女朋友,腳崴了,太疼了。”
吳雨夏轉過頭。兩穿白大褂的男人,坐辦公椅上,一臉戲謔。
她抓緊沈韓的胳膊,嗅著他身上似有實質的清新香皂味的正氣,醫院特有的消毒味好像聞不到了。
“確定不是帶女犯人越獄了?”那長了丹鳳眼的男人說。
“那是違法的,”另一濃眉大眼的道,“頂多路上虜了花姑娘。”
沈韓把吳雨夏放一張靠牆的空椅子上“那長得妖裡妖氣的,是醫院的院長季冰。那呆頭呆腦的,是骨科醫生趙森。”
“怪不得說話都不過腦子。”吳雨夏一臉嫌棄,“下次不要對他們客氣,直接以侮辱罪,不,妨礙公務罪拷走。”
“遵命,大小姐。”沈韓嚴肅地指著趙森,“你,來給我大小姐看看左腳腕。”
“好嘞,小的這就來。”趙森接過季冰從抽屜裡拿出的白色乳膠手套,戴上。
他蹲下身子,捏了捏吳雨夏的左腳腕,又轉動了兩下道“無大礙。多穿平跟鞋。穿帶跟的,儘量不跑不跳不鬨。”
“小韓子,他是庸醫。”吳雨夏道,“我腳明明痛得很。”
“你是庸醫嗎?”沈韓俯視趙森說。
“小的才疏學淺,請稍等,”趙森起身退到辦公桌,“這就請我們博學多才的院長,來看一看。”
季冰拉開抽屜,拿出一個黑色錢包,掏出一張金卡,放桌上“拿去開間總統套房,下次彆來我辦公室打情罵俏了。”
“什麼打情罵俏?”吳雨夏哼道,“也就你們單身漢,見不得情侶恩愛。小韓子,告訴他們你昨晚住的賓館幾張床。”
“一張。”
“你抱著誰睡的?”
“我的大小姐,吳雨夏。”
季冰和趙森齊刷刷看向沈韓,一臉“人渣啊”。
“我們做什麼了嗎?”吳雨夏繼續道。
“相擁而眠。”
吳雨夏瞪沈韓“重新說。”
“蓋著被子純聊天。”
季冰和趙森就一齊看向沈韓的下腹,一臉“你行不行啊”。
“看看你們臉上齷齪的想法。”吳雨夏起身,手扶上沈韓遞來的手臂,坐到辦公桌旁的椅子上,與季冰麵對麵。“沈韓說你是知名的精神科醫生,今日一見,不過如此。”
趙森一聽哈哈笑。吳雨夏轉頭瞪他,他立馬嚴肅道“太後娘娘,您繼續。”
“小韓子,帶趙醫生出去,在外麵等我一會。”
“遵命。”沈韓說著看季冰一眼,拉著趙森胳膊出了精神科會診室。
門關上,兩人對視,都不說話。
良久後,吳雨夏先道“你對女人無感,正陷入被催婚的窘境。”
季冰挑挑眉“繼續。”
“你在等,希望有一個女人能打破事業有成卻愛情無望的僵局。”
季冰不置可否,慢條斯理地把卡插回錢包,再把錢包放回抽屜。關上抽屜才道“沈韓的職業高危,你為什麼選擇他?”
吳雨夏捋捋耳邊落發道“人與人之間有磁場。我與他相遇的那一刻,我們之間的磁場相吸了。”
“如果有犧牲,你要守寡嗎?”
“他遇見了我,就不會有犧牲。為了我,他必須活著,比他活過的任何一天都要認真地活著。”
“他為什麼要為你如此?”
“因為我絕無僅有。”
季冰微微眯眼,半晌道“你可以走了。”
“為什麼?”吳雨夏有些驚訝。
“你想治療什麼?”
“你不覺得我有病嗎?”
“你有嗎?”
吳雨夏愣住。好一會,她搖頭“我隻是在等一個人。”
“執念雖不是壞事,但海闊天空,才能納百川。”
“我不需要百川。”
“沒有百川,怎麼篩選出你要的清溪?”
“你能納百川嗎?”
聞言,季冰微微一笑“茫茫人海,總有一個人為我而生,隻為絕無僅有的我。”
“你不怕等不到嗎?”
“我沒有在等,我每天都在為了她的到來努力。我會站在金字塔的頂端,讓她一眼就能望見我,靠近我。”
“等就能等到嗎?你為什麼不去找她?”
“天大地大,渺小的我,無法在有限的生命裡,翻遍所有的山跨越所有的嶺。但我可以走捷徑,成為璀璨之星,照耀她前行到我身邊。”
“她真的會出現嗎?”
“你覺得呢?”
“我要怎樣才能相信心願會成真?”
“像你相信沈韓一樣。對的磁場,總會相吸。”
從門診室出來,吳雨夏環上沈韓的脖子“他們都是庸醫,我腳更疼了。”
沈韓二話不說抱起她,回地下室。
他把她放副駕駛,要給她係安全帶。她仍環住他脖子不放。
他就抱著她,一起坐副駕駛,關上門。
“季冰是庸醫,他竟然覺得我沒病。”吳雨夏說著笑起來,“所有給我看過病的醫生,都說我有病。就他……他是庸醫。”笑著笑著,她哭了起來。“如果我沒病,我的爸爸媽媽為什麼要把我送到精神病院?”
沈韓一言不發,隻不停拿紙巾擦她眼淚,擼她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