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的子女漸漸多了。便失了這份溫情。
既然沒有了這份溫情,她也隻好,在這座未央宮裡,一步步的求生存。
“皇後娘娘,”采青上的前來,看著她淒然落下的淚,心下亦傷感,勸道,“夜深了,娘娘該安歇了。”
“嗯。”衛子夫放了琴,吩咐道,“明天,讓人給少掌使夫人傳個信。”
元狩元年末,堂邑候府迎來了一個稀有的客人。
陳阿嬌放下手中的書,稀奇抬首,“平陽長公主來訪?”
“是。”綠衣屈膝道,“門下是這樣說的。”
平陽長公主劉婧,少女時代與阿嬌也算交好。卻在建元年間因為衛子夫的緣故彼此鬨翻,之後便再也沒有單獨相見過,而她在此時來訪,有何用意?阿嬌思索著,道,“請長公主進來。”
劉婧跨進少女時代多次來訪的抹雲樓,心下微微感慨。世事變遷,果然出人預料。
“婧姐姐肯來堂邑侯府,實在是稀客。”陳阿嬌含笑迎了出來。
“多年不見,”劉婧看著她,道,“你還是這樣,沒有變。”
彼此都是在皇家見慣了風浪的人,無論心下怎麼想,麵上都敷衍的滴水不露。
阿嬌挽著她的手進來,道,“妹妹新得了一種茶葉,婧姐姐不妨品一品,若是喜歡,帶些回去。”
“哦,”劉婧便頗感興趣,“連皇弟都誇阿嬌這裡的茶是最好的,姐姐便叨擾了。”
送上來的是桑弘羊前些時候開采出來的碧螺春。端上來看,果然是名副其實的嚇煞人香。劉婧讚了一回,畢竟心中有事,便停下杯來,含笑看著阿嬌。
阿嬌便回身,嫣然道,“綠衣,我想尋一本書,你幫我出去找吧。”
綠衣退下後,劉婧含笑道,“前些日子,少掌使夫人拜訪我道,衛長公主與襄兒是表兄妹,一塊處慣的,若能締結鴛盟,也是一樁美事。”
阿嬌的眼皮便一跳,這才記起,那個溫婉著笑著,極似衛子夫的女孩子,也要到及笈的年紀了。
在未央宮裡第一次看見劉斐,她便感歎過她的命運,一代公主,夫婿早喪,又被父親強行嫁給方士欒大。最後,欒大被劉徹處死,她便也瘋了。
而她的第一任夫婿,正是眼前平陽長公主的獨生子,平陽候曹襄。
今日,平陽長公主來此,並如此開門見山的說,想來,是並不準備應允這樁婚事了。
阿嬌仿佛看見,曆史在她麵前,打著波浪,緩緩的拐了一個彎。
其實,在她和劉徹重逢之際;在陌兒,早早出生之際,或者更早,在韓雁聲穿越到陳阿嬌身上之際,曆史早已經不是原來的曆史了。
而劉婧,在阿嬌看來,一向是投機的政客,從她在漢武一朝取得的成就看,她也是極精明的人。如今衛家風光不在,這樁婚事,她當然要再斟酌斟酌。
劉婧意味深長的看著陳阿嬌,道,“可惜初兒還小,不然倒和襄兒很是般配。”
陳阿嬌便啼笑皆非,且不說年紀,也不說情投意合是否,便是一切都好,早早和曹襄的血緣也太近了,注定不能幸福。
“婧姐,”她含笑低下頭去,“你到底想說什麼?直說了吧,阿嬌聽著呢。”
“我承認,當初看低了你。沒曾想到,這麼多年來,徹弟最愛的還是你。”
“當年的恩怨,由來已久,便不提了。如今,阿嬌你並沒有算在未央宮裡站穩腳跟,如果有我的襄助。憑著我在徹弟心目中的地位,想必不會讓你失望才對。”
“先平陽候已經去世多年,長信候英勇驍壯,至今未婚。”
“阿嬌,你應該懂我的意思才對。”
陳阿嬌想起平陽長公主離去後的最後一句話。
愛,她問自己,劉徹愛她麼?
也許,但是,若是她依舊和他的皇權衝突,他依然會眉頭也不皺的舍棄她。
劉婧果然是投機的政客。曆史上,她再嫁給大將軍衛青,給了衛家堅實的政治資本,也為自己奪得了籌碼。
她以為劉婧多少是有些愛衛青的。卻沒有想到,斟酌了情勢之後,轉而下了這樣的決定。
如果,她真的是從前的阿嬌,對這樣的提議自然不會拒絕。
可是,她不是。
而柳裔,也不是她可以完全差遣的動的。
機緣巧合來到這個年代,他們彼此在心中守著一個堡壘,裡麵有關於感情的位置。
寧願完全不要,也不肯屈就。
她如是。劉陵如是。柳裔,桑弘羊也如是。
這樣的柳裔,如何讓他為了任何理由,答應去娶平陽長公主?
第四卷鳳棲碧梧結束,晚上想第五卷的名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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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大家前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