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狩二年五月初六
王太後的麵上泛起了一陣殷紅,精神亦慢慢好轉,劉徹看在眼裡,心下慘然,便知這是母親最後的時刻了。
“徹兒,”王太後柔和的看著自己唯一的兒子,低聲道,“母後求你些事情,可好?”
劉徹心下劇痛,強笑道,“母後想要朕做什麼,但凡朕能做到的,無不應允。”
王太後便緩緩看過在身前落淚的修成君,平陽長公主,隆慮長公主,道,“若我不在,你要答應我,善待阿青,子仲和娥兒。”
劉徹點首,“朕必能做到。”
“平陽和隆慮,縱然有不是,看在一母同胞的份上,也要好好相待。”
“好。”
平陽,隆慮與修成,皆失聲痛哭。
劉徹親自伺候王太後喝了參湯。王太後悠悠歎了一聲,道,“徹兒,替我將阿嬌喚來,可好?”
劉徹便放下湯碗,應道,“母後稍候。”
陳阿嬌來到長樂宮,在殿門前,與劉徹擦身而過。
看見病榻上王太後熟悉憔悴的容顏,阿嬌心下悲涼,參拜道,“太後安好。”
王太後便微笑道,“隻怕再也無法安好了。”
“阿嬌,”她牽著她的手,緩緩道,“你知道麼?有一段時間,我很羨慕你。”
“在這座未央宮裡,無論是哀家,還是哀家的子女,都無法活的如同你那樣的單純直接。可惜,後來,竟然是徹兒毀了你的這份單純。對不住。”
阿嬌便垂下臉來,任由光陰在自己睫上投下一層陰影,當時明明可以阻止,如今卻來說對不起,還有什麼用呢?隻是到了這個時候,她亦不願意違逆將死之人。
“你回宮之後,哀家冷眼旁觀,徹兒竟是重頭在乎你。其實,身為母親,在有些時候,哀家也許比徹兒更了解他自己。他一直都很愛你,以前愛,現在更愛。隻不過,從前的愛漸漸的淹沒在權勢裡。他對你的狠絕,你可以恨,可以怨,但是,請不要怨恨太久。因為哀家身為母親,舍不得自己的孩子不幸福。你若舒不過這口氣,哀家替他道歉便是。”
阿嬌便覺得淚水緩緩流出眼眶,“你不要這麼說。”她怕她承受不住,“我亦不能答應你。”
王太後緩緩微笑,“阿嬌,回到皇宮裡,你還未喚過我一聲母後。”
不願意承認和劉徹之間的牽扯,自然不肯喚他的母親母後。
她回過頭去,默不作聲。
王太後便歎息,輕聲道,“你替哀家叫徹兒進來。”
阿嬌點點頭,欲起身,王太後卻不曾放開的手,不忍掙脫,揚聲喚道,“皇上。”
劉徹進殿的時候,便看見母後慈祥不舍的溫柔雙眸。
就是在這雙眸子的注視下,他漸漸成長,一步一步成為帝王。
“徹兒,”王太後將他的手覆在阿嬌的手上,“哀家希望看著你們日後和美恩愛,不再相負。”
劉徹感覺的到掌下阿嬌的手一顫,卻沒有推開。
他心中傷悲,道,“母後,徹兒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王太後閉了眼,歎息道,“可惜,還是不能等到曇兒。”
陳阿嬌便落淚,“不會的,曇姐一定很快就到了。太後娘娘若是不等她,她會很傷心難過的。”
千裡奔赴,卻趕不及見親人最後一麵。
這樣的痛苦,劉曇怎堪承受?
“皇上,太後,”楊得意在廊上飛奔,喜道,“南宮長公主趕回來了。”
劉曇一路策馬未歇,終於在正午之前趕回了長安。未央宮宮門大開,讓她一路策馬得過,不曾受到阻礙。
最終來到王太後塌前的時候,王太後已經陷入了昏迷。
劉曇便覺得如入冰窖,喊了一聲“娘親,”淚水涔涔而下,滴在王太後麵上,溫暖妥貼,王太後用儘全力,清醒過來,隻看了一眼,麵上便帶了笑容。
“皇上,公主,陳娘娘,”明達輕輕上前,落淚道,“太後娘娘去了。”
劉曇隻覺得力竭脫力,俯在王太後身前,緩緩睡去。
劉徹緩緩道,“讓南宮長公主再這歇一會,待會再召太醫,為她看看。”
他回過頭來,看了阿嬌一眼,眸光徹如冰雪。緩緩回身,步出殿去。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繼續走傷感路線,不過往前望,已經望的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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