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兒,”和她一同被平陽長公主選中的雲霓推門進來,語氣歡欣,有不敢置信的欣喜,“陛下到平陽侯府來了。”
梳妝的手不由一頓。
“妍兒真美。”雲霓怔怔的看著鏡中李妍欺霜賽雪的容顏,麵上露出淡淡的欣羨和嫉妒,“這次定能讓陛下看中,帶回未央宮。從此如衛皇後一般,平步青雲。”
“雲霓姐姐說什麼話,姐姐也很美啊。”李妍嫣然回首,問道,“陛下有帶什麼人來麼?”
雲霓眼睛一轉,知道李妍的意思,道,“陛下倒是沒有帶任何宮妃來。唯一帶著的女眷,卻是飛月長公主劉陵。”
“劉陵,”李妍在心下掂量,長安城內,人人皆知飛月長公主與陳娘娘情同姐妹。如今,陛下單獨來到平陽侯府,沒有帶著數年專寵的陳娘娘,而飛月長公主卻出現在與之並不交好的平陽侯府,這些代表著什麼意思?
她垂眸,淡淡道,“陛下前來,稍後必傳歌舞,雲霓姐姐還不快回去梳妝打扮?”
“跟你說一聲,我這就去。“雲霓如夢初醒,立刻轉身離開。
將已經梳好的半邊望仙環髻拆了,李妍冷哼一聲,木蓖緩緩的滑過青絲,重新梳妝。
“皇弟,飛月妹妹,”平陽長公主微笑著出來,笑容理微微透出些感慨,“這些年,皇弟已經少到我這平陽侯府來了。”
劉徹不禁念及他初登大寶之時,尚不得誌,經常到姐夫家來,消解在朝堂上的鬱氣。如今回想,恍如隔世。
“皇姐總是朕的皇姐,“劉徹微笑道,那些年,劉婧陪在他身邊,溫柔勸解,這份情誼,他雖冷情,倒也一直記得,溫言道,“等天氣再熱些,皇姐隨朕一同去甘泉吧。”
“那自然是好。”劉婧眼睛略略明亮些,甘泉宮是個不錯的地方,飲酒奏樂之間,將李妍獻出,當可大成。
“好啦,”劉陵微笑道,“離去甘泉還有一段日子呢。陵聽聞平陽姐姐這裡的歌舞姬最是聞名,可否請來一觀?”
劉婧麵上不禁淡淡一紅,合掌道,“還不去喚她們出來,為陛下解解悶。”
阿蘭屈膝領命而去,道了東廂,歌舞姬們早已準備停當,望著她,眼神躍躍欲試。阿蘭打量了一下,不由有些奇怪,問道,“李妍呢?”
“阿蘭姐姐,李妍說她昨夜受了風寒,如今容貌不佳,還是不去了。”雲霓答道,小心的控製住聲音中的歡欣。
阿蘭不禁沉下臉,“難得陛下來侯府,早不病晚不病,偏在這個時候病了。真是沒有福緣。”
“阿蘭姐姐,”雲霓小心的問道,“你要去看看她麼?”
“算了,”阿蘭道,指著雲霓,“這次的采蓮歌舞,你來領舞。記得,這是你難得的機緣,是成是敗,就再此一舉了。”
“是。”雲霓嫣然答道。
花枝招展的女子們離開後,李妍推門而出,看著雲霓美麗纖細的背影,微微一笑。
“李姑娘倒是極聰明的人。”廊下,嬤嬤淡淡道。
“嬤嬤繆讚。”她嫣然回首,“嬤嬤若是覺得妍兒能成事,可否再幫妍兒一個忙?”
平陽侯府大堂
清妍秀麗的女子魚貫而入,擺出一個撩人的柔軟腰肢,綠裙白裳,頓覺江南水鄉的氣息迎麵而來。
雲霓於眾人環繞之間盈盈起舞,仿佛是那水上開的最好的一枝菡萏的花芯,曼聲唱道,“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
阿蘭輕輕回到平陽長公主的身邊,在微微皺眉的劉婧耳邊說道,“李妍病了,不克前來。”她以為長公主必要生氣的,卻見劉婧微微一笑,目露讚賞。
平陽侯府的歌舞自然是極好的,比未央宮專門演排的還要旖旎精致三分。唱歌的女子亦是個絕色美人兒,唇不點而朱,眉輕揚傳情。少女的目光掠過上座上的黑衣帝王,英偉不凡,倏的臉上紅暈幾分,險些踏錯了步伐。
那便是天下女子夢中盼望的世上最尊貴的良人啊。
劉徹在這動人的歌舞之間微微低首,舉起酒盅,一飲而儘。當年,他就是在這座大堂裡邂逅衛子夫,嫣然而唱,歌聲曼妙,腰肢柔軟,輕盈旋身中撒下百般柔情,讓他怦然心動,忘記了椒房殿裡阿嬌明媚的笑容。
也許真的是事過境遷,慢慢的,便沒有了當初的心情。記得的,反而是阿嬌嘴邊噙著的微笑,雲淡風輕。哪怕,那唱著歌兒的人有著千般風情,勝過當年的衛子夫,亦不能讓他的心再起波瀾。
青衣侍從捧上酒壺,楊得意接過,為劉徹斟滿。
這邊,劉陵注意著劉徹和劉婧的神色,淡淡一笑,亦飲了一杯。旋即亦被滿上。
“好了,”劉徹拂袖,淡淡道,“歌舞無趣,皇姐陪朕到平陽侯府的後園走走吧。”
輕盈歌舞的女子刹時停了下來,雲霓頓覺羞辱,秀目中,已經隱隱含了淚。平陽長公主卻盈然而起,麵上並無失望神情,揮手讓她們退下,含笑道,“皇弟既然開口了,姐姐敢不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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