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高見,”劉據微微一笑,雖然不是十分滿意,但暫時,也隻能這樣了。
長安城裡的事慢慢塵埃落定,時序已經是深秋了。
這一日,長門殿重新生起了地火,劉徹起的時候,便有些眷著殿內的溫暖,回頭看阿嬌,尚睡眼惺忪的在榻上,半夢半醒,彆有一種風情。微微笑了一笑,卻瞥見案上阿嬌常翻看的書卷裡,夾了數張箋紙,似是很久以前,阿嬌曾擺弄過的。
隨手翻了一下,不由咦了一聲,箋紙上筆跡極隨意的,寫了一些農桑之事,條理極明晰的。
“那是我年前整理的,”不知道什麼時候,阿嬌已經起來了,披了衣裳坐在他身邊,道,“本來打算趕出來今春讓人試試看,結果後來娘親和曇姐相繼病重,便擱置下來了。”
“明年再試也是可以的。”劉徹揚眉道,攬過她親在他的頰上,心情很好,笑道,“嬌嬌久未弄這些事了。朕倒忘了,嬌嬌最是心思出奇的。”
總是習慣不了白日的親昵,陳阿嬌麵上微有些尷尬,嗔道,“時候不早了,陛下不去宣室,打算做回昏君了麼?”
“文皇帝說,‘農事乃天下之根本。’”劉徹大笑,揚起手上的箋紙,道,“朕不正是在處置國家大事麼?”
他心情極快慰,倒不僅僅是因了若農桑能發展起來,國民富庶,大漢國力定可又提升一番。也有因了,這些年來,阿嬌的心思,多半是放在協助桑弘羊行商天下,充盈國庫上,這是第一次主動為他的國事分憂。
這些年,他廣修宮室,又連年征戰,民力見疲,且雖桑弘羊理財有方,國庫不見吃緊,但也隱有憂患。若能舍了商家末節,直接提升大漢立國之本的農桑水平,自然是能為他解勞。
阿嬌肯如此,總是一分真心吧。
“東巡的時候,見臨汾農人耕作之苦,所以想先整理這些出來,幫一幫他們。”她微笑道。
回來的時候便有些愧疚,這些年來,他們忙著風生水起,卻一直忘記了,規劃農桑事,於他們不過舉手之勞,就可以幫助到那些人很多。
隻是,她有些忐忑,遲疑了半響,方問道,“陛下不問阿嬌,如何理的出這些農桑事麼?”
雖然她可以說出千百個理由,可是嬌生慣養如她,隻做了此事,如劉徹的性子,如何能不疑半分?
“嬌嬌給朕的驚喜頗多,”劉徹莫測高深的望著她,淡淡笑道,“朕便當作,是上天的恩賜吧。”
她不免有些啞然。
“嬌嬌說想先行了此事,”劉徹微笑道,“單憑此事,已經了得,莫非嬌嬌另有打算?”
“是啊,”她想了想,道,“我想試試看,治河。”
那些農桑事,不過是依著記憶中的印象整理出來,並不難。黃河卻是中國千百年來的大患,一直無定論的,惠益人們良多,也傷害人良多。
若是能從古遠的大漢開始治理,或許,日後,黃河兩岸的人們,會安樂很多。
“那可是大工程呢。”劉徹慢慢道。
“是啊。”阿嬌一笑,道,“還是先解決眼前事吧。”
“我昔日遊曆眾諸侯國時,曾見過以牛馬犁田,人便輕鬆很多。若製一些新式農具,精耕細作,都能提高畝產量的。”
“本來麼,其實最適合種植的地方,還是往南邊去,巴蜀一帶和江南,也不會這麼旱。”
“嬌嬌想多了吧,”劉徹失笑,“如今大漢的中心在黃河一帶,尚有許多荒地未墾。向南走,從哪個方麵來說,都是不現實的。”
“我知道啊。”阿嬌便有些扼腕,可惜了後世那一片繁華的地方啊。
“算了,回頭。我其實也不精這個,隻剩下大概的印象了。”她慢慢道,“似乎是深翻作區,集中種莊稼,集中灌水,精細的栽培管理……”
她身上尚未褪了初起時的慵懶,殿內很暖,襯的她的頰嬌豔勝花,劉徹慢慢看著,便漸漸心不在焉起來。又聽了片刻,不耐煩道,“這些事改日朕找專門負責的人來聽你說,”他身為帝王,雖興趣廣博,諸事多有涉獵,於這農桑本身,卻是半點興致也無。含笑道,“反正時日也遲了,今日朕便不去宣室,陪嬌嬌吧。”
她怔得一怔,抬頭看他黑的深沉不見底的眸中再熟悉也不過的顏色,霎時間麵上便紅了,強撐住,道,“你瘋了,現在可是大白日啊。”
“白日裡又如何?”劉徹好整以暇道,“誰規定了白日裡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殿裡的奴婢便低了首,靜悄悄的退出,聽得殿裡的笑聲,低低的罵聲交織成一片,慢慢的,俱都安靜了。
汗,回來改錯字。因為章節規定,必須修改的要比原來的多,(話說回來,真的不適應的規矩啊),所以我在這裡廢話。
10月13號,心情灰色。
慢慢的,放晴吧。
阿門。
希望大家都要開心一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