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巫蠱。每一次,當她以為,她可以徹底擺脫這兩個字帶來的夢魘,命運就會再重來一次,讓她不能忘記,她所在的,究竟是怎樣的人間修羅場。
她乏力的閉了閉眼,道,“陛下,你信那個欒子,勝過於信任你的兒子?”
“朕並不信他。”劉徹森然道,“但他不過是個方士,馬何羅從緋霜殿裡卻確實搜出來的被巫蠱的草人。”
“那也可能是被人陷害,”阿嬌譏誚笑道,“元光五年,那巫蠱的草人是如何進入椒房殿的,陛下難道不清楚?”
“嬌嬌。”劉徹驟然揚聲怒道,卻又慢慢壓下火氣,道,“你要知道,他咒的可不止是朕,亦有嬌嬌你。”
“我並不信那東西。”阿嬌慢慢道,“反正,那是你兒子,又不是我兒子。你不心疼,難道我還要心疼麼?”
“隻是,”她淒然道,“若有一日,有人對陛下說,陌兒或者是我,意圖巫蠱陛下,陛下亦當如何呢?”
除了阿嬌,從來沒有一個女子,敢如此直接的質問他吧?劉徹望著眼前的嬌顏,慢慢心軟下來,他攬住阿嬌,慢慢道,“朕定不負卿。”
長門殿中帝後的爭端很快傳了出來,欒子聽了之後,無人可見處,眉心略跳了一跳。
三日後,欒子第二次麵君,語出驚人。緋霜殿的巫蠱草人雖已取出,陛下印堂上的暗色依舊未消散。宮廷之中,另有巫蠱之人。
這一次,他指的是太子劉陌所居的博望殿方向。
劉徹銳利的眸光盯著他良久,他心中惴惴,方聽得劉徹展唇一笑,吩咐道,“帶人去查博望殿。”
一時間,滿殿寂然。
馬何羅所帶的期門軍尚未到博望殿時,陳阿嬌與劉陌便已經得到了消息。阿嬌緩緩冷笑了一下,沉靜的眸底漸漸凝了一層薄冰。
太子劉陌則往宣室殿來,奏請麵見君王。
欒子站在殿下,心情忐忑,看著劉徹徐徐道,“讓太子進來。”
馬何羅帶期門軍踏入博望殿的時候,太子劉陌並不在。太子妃上官靈站在殿前,凜凜北風吹著,隱隱的便顯出幾分單薄來。
“奉陛下旨意,”馬何羅拱手,肅然道,“搜查博望殿。”
“若不是你奉了陛下旨意,”上官靈冷笑道,“你以為,我會讓你踏進博望殿半步?”
馬何羅怔了一怔,記起眼前這個女子的身份,大漢儲君明媒正娶的妻子。若無意外,日後便會母儀天下。
他退了半步,重行了禮,“參見太子妃殿下。”
“免了。”上官靈慢慢道,“馬將軍,你奉陛下旨意,我自是不能攔你搜查這博望殿。但你要記住,你如今搜的,是大漢儲君的宮殿。而我身為博望殿的女主人,雖不能親自看著你搜。但也可以派人陪著將軍,為將軍指點一下,免得將軍漏了什麼重要的地方,誤了將軍的差事。將軍覺得如何?”
“既如此,”馬何羅拱手道,“多謝太子妃。”
“成烈,”上官靈轉身,淡淡吩咐道,“你陪著馬將軍看一趟吧。”
她一步步的踏進內殿。初為太子妃,她並不擅長應對這樣的局麵。可是,卻不能不應對。她的夫君在外麵做著他要做的事,她若在家裡倒了,便是讓劉陌腹背受敵。
而她,不希望她拖累到他。
劉陌踏進宣室之時,神情尚沉靜。望著欒子慢慢道,“我聽說,你善長生之術。”
“是。”欒子神情自若道。
“那麼,”劉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氣勢抽出宣室殿下皇帝侍衛腰側的劍,森然道,“我若砍了你的腦袋,你能不能再長出一顆來?”
他一劍斜斜削過,鮮血濺上劍刃,一瞬間,晃亮了人的眼。欒子的頭滾了下來,在殿上滾了幾滾,方停下來,眼中尚有著驚恐的神情。
侍衛俱被這一幕震驚,發了一聲喊,道,“護駕。”拔出刀劍擋在殿下,方有些茫然。
他們刀槍相對的那個人,是大漢的儲君。
劉陌冷笑一聲,擲劍在殿上,哐當一聲,抬眉看著殿上的君王。
“退下吧。”劉徹揮手道。
“你的確是最像朕的兒子。”他望著殿下的長子,慢慢道,掩去了眸底的一抹欣賞。
“是啊。”劉陌冷笑,“我是你兒子,雖然我未必喜歡你,但我尊敬你。隻要你不動我娘親,不動我妹妹,”他遲疑了一下,道,“不動我妻子,我還並不想做一個喪心病狂意圖弑父弑君之人。”
“朕信你。”劉徹慢慢道,他轉身吩咐道,“讓馬何羅不必搜了。”淡淡的看了殿下欒子的頭顱一眼,厭惡道,“將他拖下去,扔到亂葬崗罷了。”
劉陌淡淡一笑,垂下眸來,輕輕道,“可是,這一次,你真的傷到娘親的心了。”
齊王劉據慢慢的聽了長安傳回來的消息,慢慢飲儘了杯中酒,冷笑道,“真是父子情深啊。”
“其實,”寧澈歎息道,“王爺此計未必不可行,隻是時機不對。若再等上幾年,君權與儲權愈發矛盾,陛下多半便不會這般輕易罷手了。”
“隻是,”寧澈遲疑道,“王爺為何執意先對付皇四子?”
“兩個原因。”劉據道,“一是因了他根基薄弱,正好拿他來試刀,至於二麼,”
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不知道,李芷在地下,見了如今的境況,可會後悔?
我找草人,我寫紙條,我也要巫蠱。
默,八知道野豬的生辰八字,我巫蠱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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