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已經發現了?
陸鳴正準備提一下匈奴內部可能不和的事情,沒想到消息都傳回來了。
按時間推算,劉徹應該是早就安排人去盯著匈奴使團,剛才那三名使者回去後又在爭吵,被盯梢的給人發現了。
陸鳴還以為自己能裝一把呢,沒想到這是人家的基本操作,
看了看在場的幾人,嗯,除了自己都是名留青史的頂尖人傑,
還是好好當一個搬運工吧,這些玩戰術的心都臟。
看見陸鳴的表情,劉徹笑著解釋道
“朕覺得這次匈奴來和親有些不正常,伊稚斜和朕打了這麼多次,這次又吃了這麼大的虧,
他忍得下這口氣麼?”
劉徹搖頭道“他忍不下,就像朕也忍不下。”
伊稚斜剛剛當上單於的夏天,就派數萬騎兵侵入代郡,殺了太守恭友,還掠走一千多人。
當年秋天,又派人攻入雁門,殺死掠走一千多人。
第二年又派出三支三萬人的騎兵,分彆攻入代郡、定襄和上穀郡,殺死搶掠幾千人。
這種攻擊性極強的人,怎麼可能在吃了一個大敗仗之後想要和親呢?
這不等於是在否定自己以往的策略麼?
“伊稚斜當上單於還不到四年,雙方你來我往打了六七次,這樣的人主動要和親確實有問題。”
衛青回想這幾年的經曆,也覺得這不是伊稚斜的風格,這種轉變有點大。
霍去病猜測道“我覺得那個主使是伊稚斜的人,他一直非常強硬,看樣子並不太在意這次和親能否成功,
那個副使代表著匈奴中的另一個勢力,他們是真的想和親。”
幾人紛紛點頭,這個猜測很合理,不然很難解釋他們為什麼會吵架。
“我們暫且假定伊稚斜不想和親,那他為什麼還會派人來呢?”
劉徹作為一個當權者,最能理解這種情況,不外乎就是內部的壓力和矛盾。
“朕記得富民侯說過,曆史上這次漠南之戰後,伊稚斜在趙信的建議下向北遷移,
引誘我漢軍遠行,好能夠以逸待勞。”
陸鳴點頭,“是這麼記載的,但司馬遷就是個寫史書的,他懂什麼軍事。”
陳壽寫《三國誌》的時候,給諸葛亮一句“蓋應變將略,非其所長歟”的評價,
李靖看到後,一句“史官鮮克知兵,不能紀其實跡焉”,開了個大大的嘲諷。
也不算嘲諷,史官確實不懂軍事,司馬遷也一樣。
“現在曆史已經改變,他記載的那些東西隻剩下一點參考價值了。”
“富民侯說的不錯,而且未必就是趙信建議的。”
衛青揣測著伊稚斜的心理,
“如果我是伊稚斜的話,有沒有趙信的建議我都會遷移到漠北,趙信隻是說出了他想說卻不方便說的話。”
陸鳴和霍去病下意識看向劉徹。
“看朕乾什麼,朕又不是伊稚斜。”
劉徹知道這兩個小子為什麼看向自己,因為伊稚斜的這番操作他也乾過。
或者說這是上位者必備的能力,
有些話上位者不好主動提,那會影響他們的形象,需要有人幫他們說出來,他們再順勢進行選擇。
伊稚斜如此,劉徹也是如此。
陸鳴和霍去病立刻轉過頭,等著聽衛青的最新分析,剛才純粹是下意識反應,結果被劉徹逮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