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目光立刻被吸引過來,但是誰也看不清兩具屍體的脖子上有什麼特彆之處。
“曹獄吏,每具屍體的脖子上都有兩處勒痕,你注意到其中有什麼不同麼?”
曹正蹲下身,又仔細的看了看,語氣不大確定,
“顏色不一樣?”
陸鳴點頭,邁步來到眾人身前,
“經常砍人的朋友都知道,砍活人和砍死人所造成的傷口是不一樣的,在場有多少人是砍過人的,咱們可以交流一下。”
馮京的臉都黑了,什麼叫經常砍人的朋友,誰沒事會去砍人啊,我們可沒有這種愛好。
“我經常砍人,活人和死人的傷口確實不一樣。”
論砍人,衛青絕對權威,
從建章衛到大將軍,衛青的升遷路也是砍人路,親手砍的,看彆人砍的,加起來早已上萬,各種方式,各種姿態,經驗極為豐富。
“生前的傷口邊緣會收縮外翻,死後造成的傷口則不會,出血情況也不同,生前造成的傷口出血多,傷口周圍都可能被血染紅,死後的則不會。”
衛青語氣平淡,似乎在介紹什麼無關輕重的小事,
“出征之時,有人曾經砍過匈奴人的屍首,我親自觀察過,傷口確實不同。”
你也是個狠人啊,這都要觀察,
馮京咽了咽口水,你們上過戰場的人確實與眾不同,砍人這種事都說的輕描淡寫的。
“富民侯,兩位倉曹可不是被人砍死的,情況並不相同,不可同日而語。”
陸鳴歎口氣,失望的搖搖頭,
“你啊,就是不懂得傷口出血的基本原理。”
“人在活著的時候,血會在全身不斷地流動,死後的血則是一潭死水,在不同的狀態下出現損傷,傷口的反應自然不同,
不管是勒痕還是刀傷都會因此而不同。”
講述了一番基本原理,陸鳴手指著兩具屍體的脖子,
“每具屍體的脖頸處都有兩道傷痕,一道傷痕有充血痕跡,因為這時候人還活著,體內的血還在流動,會在受力的時候滲透到傷口中,
為什麼第二道傷痕沒有充血,因為他們死後被人偽造自縊身亡的假象,屍體被掛在繩子上,這時候人已經死亡,血液不再流動,形成的痕跡自然不會充血。
就像是砍掉一個活人的頭,血跡會噴射出很多很遠,反之則出血量很少,這是一個道理。”
馮京人都麻了,這是正常人會研究的東西麼?
一個好好的隱世學派,研究這個做什麼,是不是吃飽了撐得,還偏偏被自己遇上了,有沒有天理。
在場其他人已經進入茫然狀態,富民侯在說什麼,好有道理的樣子,什麼流動不流動,滲透不滲透,
每個字都認識,拚到一起卻成了高攀不起的樣子。
“生前和死後的血液狀態不一樣,因此會造成外在的諸多差異,為了驗證這個理論的正確性,我們可以用這個理論預測一個目前觀察不到的情況。”
觀察不到,預測?
馮京感覺自己的頭都要裂開了,還有什麼問題你一起說出來吧,不要一刀刀的割肉,很殘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