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想要感謝誰的話,首先應該知道舉薦權和任用屬吏的權力原本在誰的手中。”
聽出來周齊的話有客套的成分,陸鳴還是要糾正他一下。
“能把這些權力拿走,讓你們憑借考試成績角逐官職的,隻有陛下,
你最應該感謝的也是陛下。”
陸鳴沒有刻意吹捧劉徹,
這事看著簡單,因為是劉徹在做,但凡換一個對朝堂掌控力不足的皇帝,都無法輕易做成此事。
搞不好還要被大臣們噴的一臉口水。
權力變動的背後,是力量的較量,是利益的重新劃分,一般的皇帝沒這個能力與魄力。
“是下官失言了,下官首先感謝陛下,也感謝富民侯能提出此等建議,給了我們考生機會。”
周齊立馬改變措辭,虔誠的感謝了劉徹陛下,捎帶著感謝了富民侯。
“現在說說吧,你來找我是為了什麼,彆告訴我你就是來表示感謝的。
有話直說,我不喜歡繞來繞去。”
單純的來感謝自己,怎麼會像剛才那樣發呆,
這小子一定有事。
周齊略一驚訝後又恢複平靜,與眾不同的富民侯,說出這些話也不奇怪。
“下官聽聞,將鹽鐵收歸朝廷經營是富民侯提出來的策略,不知傳聞是否屬實。”
陸鳴本想推到桑弘羊身上,以前就這麼乾的,反正曆史上鹽鐵官營和桑弘羊密不可分,
桑弘羊的後背承重力也足夠。
轉念一想沒必要,現在的他不怕惹人非議,
況且彆人也能猜出來,此事必然少不了他的參與。
有曬鹽法和提純法擺在那,無論他承認與否,某些人罵鹽鐵官營的時候,少不了他和桑弘羊的名字。
“屬實,是我提出來的。”
“我曾聽聞,不管是朝堂還是民間,對此都有些不同意見,
富民侯可曾擔心有人利用鹽鐵官營產生的問題來攻擊這項製度,甚至於攻擊侯爺自己。”
周齊說完後,靜靜的看著陸鳴,
他表麵平靜,心裡卻有些緊張,話已至此,富民侯應該能猜到他要說什麼了。
“你搞錯了一件事。”
陸鳴聽懂了周齊的意思,也猜到了他今天來拜見自己的目的,
心中對他多了幾分好感。
“鹽鐵官營本身,對於某些人來說就是無法容忍的存在,
無論有沒有發生問題,都會受到攻擊。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更何況,世上有什麼製度運行起來沒出過問題麼?
鹽鐵官營出現問題,不過是給他們的攻擊提供了合理的借口。”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僅憑這句話,周齊已能確定陸鳴的決心。
已經做好最壞的準備,又怎麼會害怕彆人趁機發難。
看來富民侯在提出這項製度的時候就已經做好準備,知道將要麵對的風險。
“至於本侯爺自己,隨便他們怎麼攻擊,左右不過是鹽鐵官營。”
等攤丁入畝推廣開來,豪強大族才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