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律法是允許刑訊的,有明確的規定,比如“掠治”、“拷掠”等規定,允許使用刑具逼取口供。
張湯,杜周,以及其他出名的酷吏們,個個都是刑訊的高手。
哪怕顧忌昭平君的身份,但杜周也不能允許他給自己扣上屈打成招的帽子,自己是在發現犯人口供前後矛盾又有其他證據的情況下才用刑的。
“既然杜廷尉如此有把握,那我就不過問了。”
他已經可以確定,陳鹽官確實被用過刑,現在他隻需要把事情告訴母親就行,母親會為他解決一切的。
張湯二人把他送到縣衙外,遇到了回來的孔僅。
“大農丞,可有收獲?”
孔僅一拱手,“我已經弄清楚他們的手段。”
作為天下有數的大商人,孔僅見識過種種巴結官員的手段,很多都是他親自使用過的,算不得新奇。
以前他隻是沒精力去管這些事,現在一梳理就能明白個七七八八。
看著離去的華貴馬車,孔僅意味深長的問道:
“這是……”
“上麵那位。”
孔僅立刻明白過來,這就是陳鹽官上麵的人,看來真的很有身份,敢直接來見禦史大夫和廷尉。
能讓他們不能直接動的人,不是宗室就是皇親,看來真的是昭平君。
三人意見一致,此事需要請示陛下。
沒等他們的奏折發出去,陸鳴和霍去病到了。
看著陸鳴手中的假節鉞,張湯明白了,不管是誰,一查到底,陛下絕不會姑息。
持節使臣猶如陛下親臨,可臨機決斷,但陸鳴卻不是昭平君的舅舅。
聽張湯講完審問結果,陸鳴沉默不語,劉徹知不知道昭平君是幕後黑手,他讓自己來的目的是什麼?
他自己不好應對他姐姐,讓我來替他做決定?
劉小豬啊劉小豬,你的心可真黑,怪不得賜我假節鉞,你沒安好心啊!
回想起臨行前,劉徹特意交代自己可以全權決斷,陸鳴就是一陣頭疼,他一定是知道了自己外甥參與其中。
全權決斷就是要讓自己把事情鬨大,給他充足的理由去應對自己的姐姐。
就算霍去病不主動要求跟著來,他也會找機會讓他跟來,用一個外甥製衡另一個外甥,身份對等,免得自己不好動手。
想明白前因後果,陸鳴忽然覺得這差事也不錯,小時候的包青天看得那麼起勁,終於有機會知行合一了,可惜沒有龍頭鍘能用。
想著自己以後也被編進戲文裡,成為剛直不阿的代表人物,陸鳴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一抹微笑。
長安有個陸青天,鐵麵無私辨忠奸,凡事求個明白,隻是本性難改,不是年少…呸…串台了。
張湯略帶同情的看著他,這怎麼還在笑呢,不會傻了吧?
這個差事確實不好乾,畢竟是陛下的外甥,又有陛下的姐姐,你把事情鬨大了,誰都不好收場。
陸鳴瞪大眼睛看回去,你同情誰呢?
你個法家之人,不講究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還好意思同情我?
“偷鹽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