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鳴三人趕到時,大牢之中還吵得不可開交。
“太學生飽讀詩書,精通六藝,學問之高不是你能比的。”
“他們考不過我。”
“不要再說考試的事情了,考的又不是儒家經典,你能不能說點彆的。”
“那…我沒有算錯,田地數量就是不對。”
“啊…啊…”
這是什麼情況,怎麼還有人化身土撥鼠了呢?
在大牢外,陸鳴就聽見了裡麵的尖叫聲。
“左內史,裡麵的人情緒有點激動啊。”
“可能他心情激動吧。”
倪寬聽出了聲音是誰發出來的,心中已經把魏源罵的狗血噴頭。
堂堂縣令,竟然如此不顧體麵,咆哮縣衙大牢,真是有辱斯文。
走進大牢,倪寬正想發火,卻發現情況有些不對。
魏縣令看起來怎麼有些委屈?
他把彆人關在大牢裡,又在旁邊大聲咆哮,他怎麼還委屈上了。
“左內史,你要為我做主啊。”
見到倪寬,魏源差點沒哭出來,太欺負人了。
“有話好好說,在禦史大夫和富民侯麵前弄成這副樣子,你成何體統?”
倪寬使個眼色,還想哭,查你來了。
聽到禦史大夫和富民侯來了,魏源頭上當時就冒出一層冷汗。
壞了,事情嚴重了。
“剛才我在外麵聽到有人情緒比較激動,考不過,算錯之類的話聲音很大。
誰能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
大牢裡關的就是孫忠,沒有生命危險,查案不著急,先吃口瓜。
“富民侯,卑職說被太學生指導過的人考試成績不如我,魏縣令不服氣。
非要和我說太學生的本事很大。
可咱們考的就是數學,成績不好就是不好,其他方麵本事大有什麼用,能讓他們把題做對麼?”
魏源沒來得及說話,孫忠先說話了。
陸鳴剛一進來的時候,孫忠就認了出來。當初學習的時候,孫忠聽過陸鳴講課。
“富民侯教導我們,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不會就是不會,他總說其他的東西做什麼。”
魏源急了,怎麼成了富民侯教導的。
”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這是孔聖人的話,乃是我儒家典籍中的學問。”
孫忠一歪頭,不屑道:“我看縣令怎麼好像沒學過呢,還是給忘了?”
倪寬現在才明白,剛才魏源為何會那般失態。
這人的攻擊力也太強了,句句插人心窩子,小嘴跟抹了毒似的。
“治國不僅僅靠數學,我儒家學問能教化百姓,這是數學比不了的。”
魏源還在堅持自己的道理,證明太學生們確實是有本事的。
“多少畝地都算不明白。”
孫忠輕飄飄的一句話,連倪寬都跟著血壓飆升起來。
張湯默默轉過頭,他怕自己的嘴角壓不住。
儒生們吃癟的場景可真好看。
“咳…”
陸鳴輕咳一聲,“孫忠啊,我教給你們的數學確實比算學更高深更簡潔有效。
但是《九章算術》可是大儒張蒼編纂的,不要小瞧儒生們的算學水平。”
孫忠一拱手,“侯爺,我沒有小瞧他們。
但咱們兵對兵,將對將,我和太學生們指導過的考生比成績。
儒生們要比的話總不能欺負我一個小兵吧?”
不能再繼續這個話題了,陸鳴怕自己忍不住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