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農令桑弘羊。”
桑弘羊心中咯噔一下,被陛下點名,怎麼有種大禍臨頭的感覺呢?
“臣在。”
“今年的算賦錢收了多少,大漢如今有多少人繳納算賦?”
桑弘羊隱約感到陛下要對算賦錢動手了。
以前是一步步延遲針對孩童的口賦錢征收年齡,直到徹底取消,難道如今要削減算賦了麼?
“回稟陛下,如今的算賦針對十六歲到五十六歲年齡的人征收,今年大漢共有兩千七百五十二萬四千三百七十八人繳納算賦。
每人一百二十文錢,共計三十三億零兩百九十二萬五千三百六十文。”
桑弘羊的心都在抽搐。
要是不免除孩童的口賦錢,還能再多出至少上億文的收入。
兩者相加,完全可以覆蓋這次出征朝鮮和漠北的開銷。
打仗太費錢了,陛下總要打仗,還一直在減少口賦錢,他這個財政總管也受不了啊。
“聽到了麼,光是算賦錢就有三十三億之多,還有田稅沒有算。
沒有這些錢,朕用什麼做軍餉,用什麼封賞有功將士,用什麼給戰死將士發放撫恤?
數千萬大漢百姓,是大漢能夠擊敗匈奴最可靠、最根本的保障。”
朝堂上,不明真相的大臣們仿佛見到鬼了。
陛下不對勁啊,這是他們熟悉的陛下麼?
要是個儒家弟子說這些話,他們還可以接受,可陛下是什麼情況。
劉徹一直在注意他們的反應。
怎麼,這道德的製高點朕不能攻占麼?
朕不來攻占,難道要留給彆人麼?
“大漢將士已經得到了該有的回報,但是大漢百姓還沒有,這對麼?”
劉徹要徹底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指指點點。
“當然不對。
屢次征戰,光是為運送軍需糧草,就征調數十萬民夫,他們卻沒有戰功可得,也沒有賞賜可得。
自古以來皆是如此,但自古以來就對麼?
為了糾正這個錯誤,朕決定以今年的算賦收入為固定額度,以後無論人口增長到何等程度,算賦錢都隻能有今年這麼多。
我大漢,滋生人丁,永不加賦。”
大臣們人都傻了,不少人扣了扣自己的耳朵,懷疑剛才由於堵塞聽錯了聲音。
滋生人丁,永不加賦,這是陛下能做出來的事情麼,就是當年的孝文皇帝都沒有做過這種事。
汲黯下意識看向陸鳴。
要說這裡麵沒有陸鳴的事情,打死劉徹他都不會相信的。
使了兩個眼色,得到回應後,汲黯確定了,確實和陸鳴有關。
很好很好,算賦錢不加了,陛下以後花錢的時候也會多謝顧忌,免得再搞出一些大興土木的事情。
他很高興,桑弘羊快瘋了。
陛下真是給他搞了個大活,不聲不響的來個永不加賦。
鹽鐵官營,海外金銀,絲綢關稅,茶磚,大漢幾項最重要的收入來源紛紛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算賦錢不能再漲的話,其他收入要跟上,才能補全這部分空缺。
至少人口增多後,鹽鐵官營的錢會越來越多。
這麼一算,也不是不可以。
“此事要昭告天下,大農令協同各地太守務必迅速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