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蘇林在空間裂縫出現的那一刻下定了決心,發動虛無之線帶著提亞馬特一同衝入了時空裂縫之中。
如果要形容時間的話,曆史的長河這個比喻確實是恰到好處,那時空裂縫中的景象就像是一條懸浮續虛空之上的永遠沒有儘頭的河流,河水之下浮現著不同時間點上的各種畫麵的片段。
蘇林和提亞馬特在這條長河之上不斷追逐,他此刻手中握著時間和空間兩把神格,依靠著這個力量才沒有在這時空的長河之中失去方向,而提亞馬特緊隨在他身後,正好也在這時空神格的保護之下。
“人類,你把我帶進這裡以為是在保護那些人嗎,但僅憑你是沒法將我甩開的,而且你也沒有其他人幫助了,在這一對一的情況下,你憑什麼覺得自己能獨善其身!”
“囉嗦,我怎麼可能將自己的計劃告訴敵人。”
蘇林躲避開身後的提亞馬特刺來的一記迷霧觸手,額頭開始冒起冷汗,提亞馬特說的沒錯,由於時空鑰匙要用於在這個空間之中保護自己,因此他沒法再動用其中的力量與提亞馬特交手,再這樣下去輸給提亞馬特也是時間問題,他將目光放到下方的時空長河之中,在那些光怪陸離的片段中尋找著那段他迫切需要的片段。
提亞馬特突然爆發出驚人的速度,來到蘇林的上方,甩出一尾抽向蘇林,蘇林閃躲不及,隻能運起能量護體,同時他的餘光也瞥到了那段他從進入時空長河之後就一直在尋找的時間點,借著提亞馬特打在自己身上的力向河水中衝去,射出無數的虛無之線纏住提亞馬特,同時將兩把神之遺物向著下方的河水中用力拋去。
“想要的話,就跟上來!”
蘇林縱身衝入河水之中,提亞馬特也跟著他向其中衝入,他們兩人已這般強大的力道進入河水,卻沒有掀起任何的波瀾,時空的長河依然流淌,仿佛一切都沒有改變過。
在一片星辰之下,一道空間的裂縫突然破開,人影和巨龍接連穿過裂縫朝著下方墜去。
蘇林在擺脫穿越時空通道後產生的暈眩感後立刻在空中調整好自己的狀態,麵對著這頭同樣穿過通道追擊來的提亞馬特。
“蘇林,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這裡是哪裡?”切斯特的靈體漂浮在蘇林的身邊,他完全不明白為什麼蘇林偏偏要在時間的長河之中選擇這個時間點,甚至連蘇林真正的計劃都不明白。
“看看下方吧,這尚未毀滅的你的故鄉。”蘇林卻是說了一句切斯特依然不理解的話
然而當切斯特向下方看去時,他愣住了,那座雄偉壯麗的城市,不正是他印象中的火之城艾卡坦嗎,那座還沒有因為星降平原的崩塌而一同毀滅的城市。
“雖然我沒到來過星降平原,但好在我見過艾卡坦的樣子。”蘇林氣定神閒地說到,在來到這裡以後他終於感覺輕鬆了不少,提亞馬特卻沒有理解蘇林的目的,反倒是爆發出一陣冷笑。
“人類,你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嗎,你親自將我送到了造物主所在的空間,現在我已不需要什麼時空的力量,我離複仇隻剩下了最後一步了!”
“是嗎,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蘇林看向遠方,那漫天星辰的景象突然開始發生變化,無數的繁星毫無征兆地隕落,一顆兩顆,接二連三,直至成百上千顆的星星落下,天空開始變得黯淡無光,大地動搖,似在吐出火光,毀滅就在這一刻降臨了。
提亞馬特也被眼前這場景震驚得無以複加,她的眼中似乎閃過了什麼詭異的光,難以置信地說道:“這怎麼可能,造物主的世界在崩壞。”
“沒錯,星降平原雖然作為一個不同於外界和幻界的獨立世界,但與另外兩界同屬一個世界,因此可以通過時空長河來到這裡,而作為未來來客,我早就知曉了這個世界會麵臨崩壞,沒有任何存在可以幸免,也包括我們。”
這就是蘇林的真正目的,他也明白就算帶著提亞馬特衝進時空裂縫來到彆的時空也是無濟於事,提亞馬特終有一天能夠再次卷起一場災厄,直至完成她那向世界意識複仇的目的,因此必須要找到消滅提亞馬特的辦法,而這同歸於儘的方法,就是當時的蘇林最快想到的方法。
提亞馬特突然冷靜了下來,那些迷霧重新被她的身體所吸收,她隻是平靜地看著蘇林,問道:“除了霧行者的力量,隻有造物主自己能將這個庇護所摧毀,但是祂為何要這麼做?”
“天知道,以我這個未來人的視角看來,星降平原隕落後所有的神格都散落於另外兩個空間,似乎是祂覺得交由這個世界的生靈自己來管理這個世界,才是對的吧,而祂自己隻需要默默地看著,稍加引導而不直接乾預。”
蘇林聳聳肩,他也想不明白這個所謂的世界意識究竟是要乾什麼,他也懶得去考慮這些,隻是平靜地等待著這個空間的毀滅,以及自己的死亡。
“我還有一事不明白,你做了這麼多,最終也不過是造物主用來消滅我們從而保護自己的棋子,難道你一點都不怨恨造物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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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蘇林突然笑了,他是發自內心地覺得提亞馬特的這個問題很傻,“難道沒有祂在幕後操控,我就不會來對付你嗎,我的根本目的是保護那些我所在乎的朋友,因此才甘願做出犧牲,這是獨屬於我自己的意誌,與任何人的操控都沒有關係。”
提亞馬特被蘇林的話說得一愣,她的眼中似乎閃過了很多的畫麵,那些翱翔於天際的巨龍,那些與自己一同生活著的同伴,那些幼小的龍子用力扇動翅膀想要像他們的父母一樣征服天空的滑稽模樣,她似乎已經忘卻了很多,在數百年的沉睡中,她早就忘了當初麵對霧行者時的自己懷著的是一顆怎樣的心,她隻是在不斷地仇恨中沉淪,去想著為什麼偏偏是自己要麵對這些可怕的怪物,而最終成為了一個新的怪物。
“彆聽他在那裡胡說八道,想想造物主對你做的事!祂可不會因為這裡的隕落而死亡,快搶走時空之力,逃離這裡!”
迷霧又突然在提亞馬特的身旁聚集,形成一張扭曲的人臉向提亞馬特怒吼,提亞馬特在聽到這個聲音後再次發出一聲淒厲的哀嚎,但那些迷霧依然沒有再度附在她的身上,她奮力扭動自己已經變得扭曲的身體,想要將這股迷霧與自身剝離開來。
“我是高貴的遠古龍族,這個世界的第一道防線!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屈服於你這種怪物!”
一道吞噬一切的黑炎同時從蘇林的手中射出,布滿了提亞馬特周身的迷霧,那些毀滅的力量在此刻的提亞馬特看來確實無比地溫暖,不斷地驅散那些迷霧。
附近的空間開始不同出現肉眼可見的可怖裂紋,霧行者似乎是感到了死亡的恐懼,迷霧不斷從提亞馬特的體內湧出,像要衝向蘇林奪取神之遺物,提亞馬特聚集起渾身的魔力,將那些迷霧死死地包圍在自己的體內。
“感謝你,在我最後的時刻,點醒我!”提亞馬特用儘最後的一絲力氣,向蘇林點點頭,表達了自己的謝意,在這一刻,空間仿佛都碎裂的一般,這個神所居住的世界,在一片耀眼的白光中徹底崩毀,消失在了曆史之中。
然而蘇林所預想之中的自己的毀滅並沒有到來,在那片湮滅一切的白光之中,一個聲音緩緩傳來。
“你這次玩的太大了,我可是越界來救你的。”
蘇林看向前方,發現一名老者的身影,那人正是時空管理局成員之一的阿爾瓦拉。
“聽你這話的意思,你是把我從那裡救了出來是吧。”蘇林說完做出一個躺下的動作,從戰鬥開始就不斷累積的倦意終於在此刻爆發了出來,他幾乎是沒有任何的力氣再站起來了。
“是的,不過那位世界意識要親自見你一麵,因此我不打擾你們,等你們聊完了,我會帶你回去。”
說罷阿爾瓦拉就消失在了原地,蘇林勉強坐起身,發現自己的麵前竟然同樣坐著一個人,那樣子分明是多莉絲,蘇林似乎有些恍然,呆在了原地。
“怎麼,這個形象不好嗎,你似乎挺喜歡她的。”麵前的多莉絲突然開口了,蘇林回過神來,也意識到這並非是真正的多麗絲:“你是世界意識?”
麵前的多莉絲點點頭,站起來轉了一圈:“為了一個比較好的第一印象,我選擇了這個形象,你覺得如何?”
“換一個,我不喜歡彆人模仿多莉絲,你懂的,神格意識的事情。”蘇林虛起眼,顯然世界意識給他的第一印象並沒有好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