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登船的功夫,張大川暗中與藺懷素傳音交流,仔細解釋了一番他此前誇讚賈邇的那些話。
簡而言之,一切拍馬屁的內容,不是在內涵賈邇,就是在說反話,隻是在表述之時,沒那麼陰陽怪氣而已。
“他大概做夢也猜不到,我這麼一個在他眼裡非常不錯的小輩,實際上是當著他的麵在內涵他、嘲笑他。”
“但這也不怪他,誰讓他見識少呢!”
“遇上我,活該他倒黴吃虧。”
張大川難得流露出些許自戀的語氣。
聞言,藺懷素忍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不是被張大川臭屁的模樣逗笑的,而是一想到剛才張大川和賈邇兩人“相見如賓”的場景,再結合張大川剛剛的解釋,就很難繃。
她都可以想象,如果將來賈邇知道了真相後,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一句話翻譯就是——
我賈邇把你姓張的當忘年交,你把我當傻子騙?
去,給我買瓜子去!
……
每每想到這裡,藺懷素已經儘力在憋笑了,卻還是沒能憋住。
不過,她這樣冷不丁的一笑,就很難不讓身邊的其他人注意到了。
賈邇撇頭看了藺懷素一眼,皺眉問:
“藺師妹在笑什麼?”
藺懷素迅速收起了臉上的笑意,同時將目光也從張大川那邊收了回來,恢複那清冷淡漠的神色,語氣不含一絲感情色彩地說:
“沒什麼,隻是偶然想起了一些好笑的事情。”
“怎麼,連我隨口笑一下,賈師兄也要管嗎?”
賈邇聽後,眼底頓時閃過一絲慍怒。
隨口笑一下?
平白無故的,你隨口笑什麼?
既然是隨口笑的,那我也隻是隨口問你一句罷了,至於這麼夾槍帶棒的陰陽我管得多?
尤其是當賈邇注意到藺懷素在回答他問題之前,眼神是從對麵蘇家那個年輕小輩身上收回來的時候,賈邇心頭的怒火就更重了。
“該死的賤婢,當年本座苦苦追求,你對我愛搭不理,一副冰清玉潔、心如寒鐵的模樣,如今卻是對一個在年齡上能當你重重孫子的小輩眉開眼笑的……可惡!”
賈邇暗自握緊了拳頭,滿腔憤懣,眼神甚至有一瞬間布滿了冰冷殺機。
不過很快,他就將這些情緒壓了下去。
隻見此人臉上堆起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仿佛受了很大的誤解一般,朝藺懷素拱了拱手,用討饒的語氣說道:
“師妹說笑了,師兄也不過是隨口問問而已,如何就稱得上是管著師妹了?罷了罷了,既然師妹嫌棄,那師兄今後就不多問了。”
語畢,他便搖頭歎了口氣,轉身向船艙內走去。
那看背影和神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藺懷素把他欺負得很慘呢。
可殊不知,當他轉過身去的那一刻,他臉上那堆起來的委屈表情,便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轉而被冷冽陰森的表情所取代。
此次帶隊前往帝墟,是他好不容易才爭取到的機會。
雖然主要目的是為了能讓他自己在帝墟中儘可能尋得成聖的機緣,可也不是不能順帶著做點彆的事情。
反正帝墟裡麵,規則隻有弱肉強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