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華齋的首批俘虜職工們就這樣迎著清晨微亮的光線,前往各自的工作崗位。
昨日他們隻是領了崗位令書,認了地方路線,卻沒有去過真正的勞作地點。
今日獨自前往,心中難免還是有些謹慎不安。
尤其是在靈竅被封,失去過往自保實力的情況下。
這時候人就開始向外尋求安全感,而出自同脈的同病相憐之人就是最好的選擇。
禦定坤看到已經有人互相攀談起來,還有一人特地回頭找他說話。
隻是這人才自報宗門名號,打算詢問禦定坤的名字,就被旁邊一人打斷說道:“與叛徒沒什麼好說,他自甘墮落,不是本善之人,為求得來這的機會,主動向夜遊使屈躬卑膝,賣身求榮!真是陽脈恥辱!”
原來說話的人恰好來自禦定坤那一支被俘虜隊伍,見證了禦定坤向夜遊使求饒的一幕。
主動向禦定坤示好的陽靈師見禦定坤並不辯解,似乎是默認了那人的說辭,猶豫了幾秒後就不再和禦定坤搭話。
周圍其他人看禦定坤的神色各異。
禦定坤樂得清靜。
又走了一段路,離他們食宿彆院有了一段距離,大家的路線就開始變化,相伴之人也就越來越少。
禦定坤被分配到的是鍛材崗位,和他一路的還有兩人,分彆一男一女。
這一男一女互相交談起來,儼然無視了禦定坤。
路越走越寬,天色也逐漸明亮。
他們的目的地也出現在視野中。
那一男一女的陽靈師默契不再言語。
鍛材彆院的門口並沒有看門弟子,僅立著兩座似金似石的獸雕。
這雕像閉目模樣,憨態可掬,並不嚇人。
禦定坤跨過門檻時,餘光注意到那閉目的雕像忽然睜開了一條縫隙,兩者的視線碰撞,沒等禦定坤做彆的反應,那雕像就重新閉上了眼睛,快得好像一切僅是個幻覺。
禦定坤卻明白這獸雕不是死物,幸好他專門留心注意才沒有錯過這點,否則就現在封了靈竅的狀態,還真難發現這獸雕的隱秘。
進了院門內就是一個平地大院。
院中竟然已經有了數人。
雙方碰麵都有些意外。
“這靈韻……是陽靈師。”
“是前些日子的戰場俘虜。”
“你怎麼知道的?”
“戰場夜遊報上有提到,還有上次和胡桐吃飯的時候,他說漏了一嘴。”
院裡的幾人聊起來,話語被禦定坤三人聽見。
那一男一女的陽靈師覺得羞恥,止步在原地。
禦定坤淡然上前,對他們一點頭,卻沒有主動打招呼。
不過光這點頭的動作就讓幾人驚訝了。
“陽脈哪個宗門來的?”當中說出他們來曆的林菱問道。
禦定坤道:“過往宗門不提,目前散人自修一個,禦定坤。”
林菱道:“有意思。觀你神態,對自身遭遇並不怨恨?”
禦定坤道:“戰場交戰本就生死由命,永夢鄉能饒我們性命已是仁善。現在沒有折磨我等,也沒有永久奴隸,隻是五年勞作,哪裡還有怨恨的理由。”
後麵一男一女陽靈師臉色難看,似乎想要反駁又礙於境地不得不閉嘴,愈發不滿禦定坤沒有身為陽脈之人的骨氣。
禦定坤接著道:“許多宗門弟子犯錯受罰都遠不止三五年的禁閉,把這五年法契勞務當做是磨練自身,不去想什麼陰陽恩怨,就更不算什麼了。”
林菱道:“你倒看得開。”然後她自我介紹道:“渡厄書院交換生,林菱。”
禦定坤抓住機會問道:“交換生不該在夜遊學府進修麼?怎麼也來這勞作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