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呼嘯著從耳朵擦過,常栩然感受到地麵的震動。
來不及過多的思考,他大步向旁邊的樹林跑去,趁著煙霧騰騰,敏捷地躲過子彈和探測燈的照射,矮下身在黑暗中逃竄。
常栩然對這片樹林的監測係統了如指掌,他快步在林間繞來繞去,大約半個小時後便脫離了探測燈的追捕。
確認自己的蹤跡無人能夠探尋,常栩然隱於暗處,小心翼翼地朝加爾標記的位置靠近。
順利的話,他取完東西可以直接順著這片樹林一直往前走,走到懸崖峭壁再從雪山繞出去。
不順利的話,他大概要先關幾天監獄,找到機會毀壞監獄的裝置然後再次越獄。
總之,常栩然不覺得自己會被軍部立即處死,他有的是機會。
越走越靠近埋藏點,常栩然走到隱秘處停下腳步,他發現加爾標記的位置很奇怪。
常栩然快速爬上一棵樹葉茂密的大樹,撥開樹葉,循著樹葉間的縫隙,他站在樹枝上仔細觀測四處的方向。
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又一遍的加爾繪製的簡易地圖,常栩然最終得出一個結論,這個藏匿地點顯然是不可能的。
四麵八方皆是監測器,幾乎是無孔不入。
加爾要如何在已經暴露的情況下,掩人耳目、逃過監測將證據藏於此地,隻怕早已經被知曉。
有種不安的念頭從腦海中閃過,常栩然覺得自己錯得離譜。
審訊加爾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會完完全全地交給他,尤其他表現出來的模樣並不可靠,降低軍部戒備心的同時也降低了軍部對他的心理預期。
在自己接手審訊加爾之前,加爾曾精神崩潰過。
審訊記錄的報告所透露出來的信息隻是他這個級彆所能知道的,但他無法預料自己是否欠缺加爾的其他信息。
比如加爾身上是否有其他的監測手段?
加爾的情緒劇烈波動的時候,他們有沒有可能從加爾的腦波中接收到了什麼訊息?
……
不可預測的事情有很多,常栩然的計劃做不到天衣無縫,起碼死裡逃生是可以實現的。
不論如何,先逃出去再說。
常栩然決定放棄尋找加爾藏匿的證據,他不再是一個參與任何事的人了,儘管很想要幫漆柯這個忙,但事到如今隻好暫時放棄。
正準備折返之時,一絲微弱的電光從手腕上的金屬器械竄出,眼前電花閃爍,電流沿著手指流竄至四肢百骸。
常栩然的心臟突然一陣絞痛,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狠狠地掐住了心臟。
在一陣又一陣的顫動中,常栩然失去了冷靜。
他送給漆柯的通訊器被毀壞了。
他親自設定的數字3沒有被主人觸發,反而因為銷毀自動觸發。
漆柯一定是出事了。
機甲預定的逃生路線是他親自設定的,他跳下樹,快步調轉方位,朝漆柯的方向跑去。
但已經太遲了。
如果漆柯真的遇上危險,常栩然不知道自己趕過去的時機是否還恰當。
聽著周遭混亂的聲音,常栩然越跑反而越發冷靜下來。
越來越大的風雪和驟降的溫度表明,選擇今天出逃確實是個好時機。
大片大片的雪花乾擾著監測機器的運行,埋藏在各處縫隙之中的微小攝像頭被風雪覆蓋,超低氣溫影響著信號的檢測和判斷。
天時地利,這一切都在常栩然的考慮範圍內,可為什麼偏偏漆柯還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