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號?
信號早就斷聯了。
更何況連接也需要時間,兩天是不夠的。
“……怎麼會撐不過兩天?”常栩然狐疑地皺起眉,感受到背上的漆柯蜷縮起來,他不自覺地攏緊了兩人禦寒的外套。
低聲的呢喃伴隨著白色的哈氣消散在冷空氣中。
“漆柯,彆騙我。”
漆柯沒聽清,豎起耳朵要認真聽,常栩然卻不說了。
短暫的沉默後,漆柯忍不住出聲問道:“喂,你說什麼?”
“沒什麼。”常栩然歎了一口氣,腳下步子不停,繼續趕起了路,“你不就是想知道我有沒有後招和退路嗎?”
漆柯緩緩眨了下眼睛,沒說話。
“我沒有,我什麼都沒有。漆柯,你不用再試探我。再怎麼試探也無事於補,一切已經結束了。”
常栩然從沒想過他還有重新來過的機會,他這次提前那麼早離開,根本沒有準備後招的時間。
“你彆拿你的身體跟我開玩笑了。”
漆柯將腦袋埋進常栩然的肩膀,聲音沒什麼起伏地回答:“好吧,那我勉強再撐兩天。”
“……”
常栩然不語,隻是一味地趕路。
就這樣,常栩然帶著漆柯走走停停。
大雪隻持續了兩天兩夜,但覆蓋冰雪的道路依舊不便於行走。
在此期間,兩人嘗試過連接聯絡外界的信號,總是無用功。
索亞星的士兵似乎並沒有朝他們追擊而來,這場逃亡之路最大的困境是食物短缺和體力較量,還有保暖措施不充足以及醫療設備的緊缺。
漆柯高燒降下去後,隨之而來的是持續不斷的低燒,體溫低低的,有時候冰冷僵硬到像一塊石頭。
常栩然隻能時不時停下來休息,用自己通過運動升高起來的體溫去包裹他。
一天晚上,常栩然終於找到不那麼濕冷的樹枝生起了火。
在逐漸明亮的火光中,常栩然突然感受到漆柯的目光,手上的動作便突兀地停下來,轉移注意力放在了漆柯的身上。
漆柯的嘴角扯起淡淡的笑容。
“你笑什麼?”常栩然搓熱了手掌,自然而然地撫摸他的臉。
“如果不生病的話,跟你一起荒野求生應該很有意思。”
常栩然揚起眉毛,沒忍住敲了下他的腦袋,不客氣道:“你燒糊塗了嗎?”
“不通人情的家夥。”
漆柯已經為此思考好些天,他繼續說:“這幾天我一直在想,出去以後,你要怎麼樣?”
“怎麼?沒良心的,你出去之後就要把我捉拿歸案嗎?”常栩然笑著捏他的臉,“我不會跟你去伽雲星的。”
漆柯皺起眉,“你之前說的話是騙我的?”
雖然之前答應得好好的,但那隻是糊弄的權宜之計。
常栩然從頭到尾都不想認罪認罰。
他點頭:“是。”
漆柯臉色蒼白,瞪起眼睛拍開他的手,移開視線不再看他。
“彆生氣,我違反了軍規法律,回去以後隻能當罪犯處置。”
常栩然毫無悔改之心,笑著說:“漆柯,我不做罪犯,不需要你回去幫我求情,更不想做什麼偉大的事情將功贖罪。”
漆柯一直不說話,隔了很久才冷冰冰地蹦出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