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發很好看,應該也是遺傳你的母親吧?”
顧铖望著那頭有些雜亂的紅發睹物思人般的懷念起來。
他記憶中好像也有誰是這樣的頭發來著…耀眼又不覺得突兀的酒紅色,謙遜有力中又是濃厚的魅力。
優雅,古典,滿是包容。
不知為何,顧铖好像聞到了一股清冽的酒香…
“沒有哦,媽媽是黑發,我應該是遺傳父親的吧?”
少年飄忽的眼眸滿是疑惑,好像對於那位父親沒有任何痕跡。
顧铖並不是那種古道心腸又不知好歹的人,揉了揉少年的腦袋後便不再多說。
記不住的過往,就仍由它去吧。
顧铖和少年並排走著,向著視線看去,遠處的黃沙中隱約出現了一座工廠的輪廓。
相對於其他被崩壞獸“糟踐”的殘骸,這座充滿鐵鏽氣息的工廠更加完整,也沾染了些許人類生存過的痕跡。
這讓顧铖有些疑惑,那些崩壞獸幾乎都是一根筋的生物,怎麼可能會遺留下來這樣的人類建築呢?
即便隻是一座被遺棄的工廠。
“怎麼了大佬?在發什麼愣啊?”
小喜鵲攬住顧铖的胳膊,亮晶晶的大眼睛中流露出幾分關心。
顧铖搖了搖頭,不動聲色的運轉起崩壞能檢視起工廠的特彆來。
可能量剛進入工廠的範圍就沒了反應,仿佛是石入大海般寂靜。
[律者,離開這裡!否則…咳咳!]
突然間,一道有些疲憊的聲音從顧铖腦海中炸開,驚得他差點就完全爆發體內的能量。
不過,僅僅隻是一絲波動,卻也讓那道聲音的主人受到了反噬。
顧铖眯著的眼眸中露出了興奮…
捕獵、撕割,逃亡與追殺。將它虐殺,把他…哈…哈哈哈——真是,太讓人期待了!
他微微翹起的嘴角很是開心,仿佛找到了什麼新鮮的玩具。
“大佬?”
“莫…比烏斯,你怎麼啦?”
就在顧铖的思緒愈發奇特時,圭的聲音讓他清醒了過來。
“呼…”
怎麼回事…?
顧铖驚魂未定的看向自己的雙手,之前強壓下來的空虛感與悲境的疲憊再度湧了上來,一時壓的他直不起身來。
“大佬?”
“莫比烏斯!”
圭緊張的攙扶著顧铖,使他不至於完全倒在地上。
顧铖現在的身體中並沒有心臟,所以沒辦法察覺他現在的心率如何。
隻是那股詭異的感覺卻無時不在乾擾著他。
旅者還是律者?
顧铖喘著粗氣掙紮著站起身。
“彆擔心,隻是剛才和帕凡提的戰鬥消耗有些大…”
顧铖強裝鎮定的調整出比哭還難看的微笑來,用嘴裡編織的謊言儘量安撫著圭。
他自己不過僅僅隻是個伏筆罷了,但這個少年不是,所以沒必要把他卷入進來。
“沒問題吧?要堅持住啊!媽媽一定可以治好你的…”
圭感覺到身上的重量確實減輕了一些,可還是擔憂的關心著顧铖。
對於少年的關心,顧铖卻是很感動,但對於那填不滿的冰寒深淵不過是滄海一粟罷了。
顧铖搖了搖頭,背起了車上的物資,牽著少年的手向工廠走去。
“沒什麼問題,先去‘家’吧,外麵並不安全。”
掃視著四周隱藏起來的陷阱,顧铖決定先把少年送到他自己的家園再說。
至於那道聲音…
嗬,自己雖然不是巔峰狀態,但也不至於哪裡都去不了吧?
兩人漸行漸遠的身影被風沙覆蓋,工廠的輪廓在清晰的同時卻把他們來時的道路遮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