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將隨身攜帶的那枚玉佩放在她枕邊。
鳳微瀾正轉身離開,天地忽然震動,卻不過刹那。
他回首瞥了一眼雲璃,見她仍舊沒有反應,歎息一聲轉身離開。
玉佩與玉印琉璃鏡重疊在一起,慢慢散發出乳白色的光芒,將雲璃籠罩其中……
昏暗的深淵之中,四處彌漫著令人暈眩的氣息,那其中,夾雜著厚重的殺戮與絕望。
雲璃緩步向前走著,她眼中透著一絲迷茫,祭司殿一戰後,她似乎丟失了一段記憶,連怎麼離開的都忘了。
方才醒來,便是這昏暗得不見五指的地方,她隻能憑著感覺像前走。
她似乎穿過了一道山廊,周圍狹窄逼仄的空間突然開闊,在她踏入的那一刻,牆上的夜明珠緩緩泛出光暈,讓她勉強看清了這山洞中的景象。
這是山洞,也不是山洞。
山頂開闊,一根擎天柱從地底直穿天際,鳥獸家禽世間風物皆雕琢延伸其上,如納山海。
雲璃抬眸,眼中驚異之色不定,那擎天柱上還捆縛著一道龐大的身影,人身蛇尾,雙手疊放在身前,黑發披散,雙眸緊閉,眉間一道透著血色的暗金色印記。
雲璃看著她,隱約覺得那枚印記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來在何處見過。
陡然間,擎天柱上的女人睜開了雙眼,她瞳孔微動,看向雲璃,一股無法抵抗的威壓便向她襲去。
那威壓實在過於強大,雲璃僅是一縷神識,如何能抵抗一二?
“咦……”
女人輕疑一聲,上下打量著雲璃,眸光流轉。
以神識之軀進入陰鏡,這個丫頭該是陰鏡之主,血液中還有月神鹿的靈力,該是白家後代。
約莫刹那,雲璃便消失在山洞之中,女人眉目微挑,抬頭向上看了看,再次闔上了雙眼。
神王,你分裂三界,困吾多年……如今陰鏡重新認主,你這日漸薄弱的靈力又能再桎梏吾多久?
神識歸位,雲璃也緩緩醒來。
至此,離鳳微瀾趕去邊境,已有數日,她此時已在去往無令山莊的路上。
無月見她醒來,這些天一直吊著的心也總算放了下來。
雖說她同王爺講主子許是傷勢愈合才遲遲無法醒來,但主子的病狀她向來摸不著頭腦,也無甚把握可以確定此番猜想。
“你們怎麼來了?這是去哪?”
昏迷太久,雲璃揉了揉尚還有幾分暈眩的額頭,另一隻手上卻傳來一陣涼意,她眼神挪動,一塊小巧的鏡子連同一塊白玉玉佩便進入她的視線。
她將鏡子放下,摩挲著那塊玉佩,看向無月。
“主子,你重傷陷入昏迷,司楚的人便傳來消息,王爺便讓我帶著訴生連夜趕來。”無月頓了頓,“王爺也來過,但邊境形勢大變,他需要回去主持大局,他說司楚並非您長留之地,便吩咐屬下和訴生帶你回無令山莊養傷。”
“邊境形勢大變?”
無月抿唇,“閆將父子沒能守住邊境,安順縣主暫時鎮守邊境,但她初出茅廬,哪能是雲傾和孫嵐之的對手?”
“閆將……”雲璃蹙眉,“沒了?安順守著邊境,對戰雲傾和孫嵐之?”
無月無奈的點點頭,主子聽話總能直指重點。
雲璃想了想,嵐之雖然謀略過人,但與阿瀾相比,還是要差上一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