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豫問,“你在這兒乾什麼?”
顧薇站起身來,這時候言豫才看到她手裡抱著一隻臟兮兮、毛發上染著血跡的小狗。
言豫的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怎麼回事?”
顧薇低著頭看著奄奄一息的小狗,“看上去像是被車撞了,腿骨折了。”
言豫轉身就要去開車,“送醫院吧。”
“開車過去至少要三十分鐘,它堅持不了那麼久了。”
言豫的腳步停了下來,語氣不明,“那要讓它等死嗎?”
顧薇沉默了一會兒說,“我爸爸是醫生,教過我一些,我先給它簡單處理一下,你等我一下。”
說完她就進了屋,言豫靠著車窗點了根煙。
過了一段時間,顧薇才抱著狗重新出來了。
小狗的身上乾淨了很多,傷腿被顧薇用不知從哪裡搞的木板給它固定住了。
顧薇注視著懷裡的小狗說,“走吧。”
言豫難得一次幫她開了車門,顧薇瞧了他一眼,沒說什麼。
顧薇發現言豫連導航都沒開就駛出公路,便問了一句,“你知道寵物醫院在哪嗎?”
言豫轉動著方向盤,“嗯”了一聲。
顧薇垂下頭,看著懷裡連聲音都發不出來的小狗,若有所思。
把小狗交給醫生處理後,言豫和顧薇坐在外麵的長凳上,均是一言不發。
大發善心救助小狗這件事,既不適合他,也不適合她。
手術結束後,醫生告訴他們小狗得留院照顧一個禮拜,兩人交了住院費,便驅車回家了。
到家後,夜色已經很深了。
顧薇還沒吃晚飯,準備叫個外賣,下單的時候問了句言豫,“你餓嗎?我要點外賣,一起?”
言豫下班就直接到了這來,的確沒時間去吃晚飯,於是他點點頭,“可以。”
在等外賣的這三十分鐘裡,言豫有無數次機會可以開口和她攤牌,卻沒有開口。
顧薇今天也是一反常態的安靜下來,沒主動和他說話。
她坐在沙發上,頭靠著沙發背,閉著眼,似乎是累極了。
言豫坐在側前方的單人沙發上,拽了拽領帶放鬆了領口,胳膊肘抵在沙發扶手上,沉默地觀察著她。
她今天沒有化妝,素著一張臉,五官仍舊很濃烈,但因為她閉著眼,那雙最引人注目的眼睛一時不得吸引光彩,給整張臉添了幾分稚嫩。
像一朵還未完全盛開的紅玫瑰花。
言豫這才意識到她才二十一歲,隻比他弟弟大一歲。
他弟弟在讀大二,可她卻已經開始謀生了。
她剛才說自己有個爸爸,還是醫生。
想來家境應該還不錯才對,為什麼不去讀書,卻走上這條路呢?
剛才那個醫生接過那條狗時還誇讚過她的緊急處理做得很好。
如果她去學醫的話,想來也能成為一個很好的醫生。
也許是她不滿足於做一個醫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