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州昱帶著梁傾走路,他走在她前麵半步。
梁傾凝望著他在她手腕上的手,心裡頭縈繞著奇怪的情愫。
他們已經走到了馬場的看台,離李漾他們很遠了。
她應該讓秦州昱停下,應該告訴他讓他放開她的手,可是此刻她不知怎地什麼也說不出來。
秦州昱拉著她一直走到馬場周圍的看台,他們在看台第五排的圍欄前站住,從他們所站的位置上往馬場看去,可以瞧見馬場上的情況。
馬場的四周燈火通明,此時正有零星的幾個人正在騎馬。
相比燈火通明的馬場,沒開燈的看台上顯得昏暗許多,隻有憑借馬場那邊透過來的光才能依稀辨彆周遭的環境。
看台上隻有他們兩個人。
秦州昱鬆開她的手,雙手握著欄杆,眼睛注視著馬場。
梁傾將目光從自己的手腕處收回來,抬頭看向站在一旁的秦州昱。
他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眉宇間透著一股沉悶,嘴唇緊抿著,仿佛正在為什麼事情掙紮。
將近有五分鐘,兩人之間都保持著沉默。
在這五分鐘內,秦州昱顯然很努力地在平複自己的心情,他緊緊地抓著欄杆,試圖以此來緩解自己的躁動,讓自己冷靜。
他看著馬場上騎馬的人,思緒回到他和梁傾確認交往的那一天。
自從他在那天折返回來將曲譜送給梁傾之後,梁傾就已經明白了他對她的感情,可是由於高考將至,他們兩人都暫且先將感情的事放到一邊,專心準備高考。
在這期間,秦州昱能感覺到梁傾對自己也是有感情的,因為她並沒有在得知他的心意之後遠離他。
但是,不確定的事情總是讓人感到惶恐不安。
於是在他們報考了同一所大學之後,秦州昱便絞儘腦汁地想正式跟梁傾表白。
思考得越久,方案越多,方案越多,就覺得哪個都不夠好。
直到有一次,他們到馬場去騎馬。
騎到半場,秦州昱下馬去買飲料,梁傾則又跑了兩圈。
他買完飲料回來去牽她下馬,下馬之後他剛鬆開握著她手的手指,卻突然察覺到梁傾順著他的手指握住了他的整個手掌。
他頓時心跳不已,感覺臉部都在發熱。
他去看梁傾,梁傾也正看著他。
她的臉微微發紅,聲音很輕地對他說:“你明白嗎?”
就在那刻,他明白了,梁傾一直像他愛著她一樣愛著他。
原來心意相通並沒有那麼複雜,單單是她握緊他的手,就足夠讓他高興得情難自已。
從那天開始,他就從來沒有懷疑過梁傾對他的愛。
儘管後麵發生了變故,她性情大變,可是她依舊是愛他的,在他和其他人之中,她永遠都會先選擇他。
他一直都這麼相信著。
直到在滑冰場那天,在他和宋知霽同時遇到危險的那一刹那,她選擇宋知霽之後,他才意識到梁傾已經不再愛他了。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之後,他再也無法用從前那套他們隻是在吵架,梁傾消氣之後他們就會和好的說辭再來自欺欺人了。
當他躺在病床上的時候,他開始回想梁傾在球場那天之後發生的所有事情。
似乎是從那天開始,她就不再來找他了。
的確,在那之前的前幾天,她跟他說過再也不要見麵的狠話。
可這種話之前她也常說,往往在她說過這種話之後,他們就會陷入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