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年幼,能力尚有不足;為了大魏的江山社稷,願將太子之位讓給二弟,望父皇允許。”大殿內,太子李文景雙手伏地,顫顫巍巍道。
李佑氣的都想笑了。
如今秦軍兵臨城下,長安人心動蕩;在此關鍵之時,他怎麼都沒想到,李文景竟然要辭去太子之位。
李佑記得很清楚,當初被封為太子時,李文景一臉的興奮,甚至揚言要生擒韋睿。
“父皇,兒臣絕非貪生怕死之徒,這麼做皆是為了大魏;二弟他............。”
“彆在朕麵前丟人現眼,滾出去!”李佑臉色鐵青,粗暴將其打斷。
李文景心中驚恐,踉踉蹌蹌跑出了大殿。
不一會,禁軍副統領孫奕走了進來,抱拳道:“啟稟陛下,秦軍暫時退去,斥候探得其在五裡外紮營。”
李佑神色稍微緩和了些,“辛苦你了。”
頓了頓,李佑眼中帶著一絲期待,“若此時出城交戰,可否擊敗秦軍?”
孫奕微微垂頭,“秦軍悍勇,我軍守城有餘,野戰不足;若一定要出戰,還需有更多的兵馬。”
李佑臉上露出失望之色。
孫奕麵色略顯糾結,“有件事,末將還沒來得及向陛下稟告。”
“什麼事?”
“就在剛剛,禮部侍郎王祿樺,以及左宗正李懷雙;兩人不顧禁令,通過吊籃擅自出城,意圖不明。”
李佑瞬間暴怒,猛然揮動手臂,拳頭重重地砸在桌案上。
怒氣似乎還未完全發泄,他的眼神淩厲如刀,讓人不敢與之對視。
孫奕說的很含蓄,可他又怎會聽不明白,這兩人明顯是出城投奔秦軍。
而實際上,現在急著向秦國表露忠心的,又何止是這兩人。
國家危難之際,願共赴國難者,終歸是少數。
藍田之戰後,越來越多的大臣選擇閉門不出,導致朝中事務無人料理。
李佑猜測,這些人大概率在忙著討好黑冰台的人。
心裡越想越窩火。
“傳令下去,此類行徑當屬叛國,一經發現,皆殺之!”李佑冷冷道。
“末將遵命!”
孫奕走後,李佑心情依舊煩躁,他命宮人全部退出去。
當周圍徹底安靜下來,人難免會胡思亂想。
“鳳翔能不能守住?”
“令狐承為何還不回援?”
“東胡人會不會南下?”
“大魏真的要亡了嗎?”
............
一個個棘手的問題相繼從腦中蹦出,但卻沒人能給他答案。
空蕩蕩的大殿內,李佑的影子在地麵上拉得長長的,顯得格外孤獨和無助。
他無意識地摩挲著龍椅的扶手,仿佛那是他唯一能感受到的溫暖。
恍惚中,李佑思緒越飄越遠,他莫名想到了先帝李昆。
往日的音容笑貌、諄諄教誨,如同昨日之事,曆曆在目。
他現在有些明白了,為何呂良灃在臨死前要挖掉雙眼。
“無顏以對啊........。”李佑低聲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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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軍大營,令狐承軍帳內。
獨孤千刃手中拿著兵部發來的文書,顫聲道:“秦軍已攻到長安城下,朝廷催促我等儘快出兵。”
令狐承麵無表情“嗯”了一聲。
“秦軍已至長安。”獨孤千刃聲音拔高,又說了一遍。
令狐承還是沒太大反應。
獨孤千刃繃不住了,“令狐將軍應當明白,若長安失守,我等哪怕擊敗了韋睿,也將毫無意義。”
“我知道。”
“末將願領一軍北上,解長安之圍。”獨孤千刃抱拳道。
令狐承微微搖了搖頭,“從此處到長安,路途兩百餘裡;我若是韋睿,必會在路上設伏。”
“可陛下有難,臣子豈能視而不見。”獨孤千刃厲聲道。
或許是過於憂慮長安的情況,以至於他失去了以往的冷靜。
“孫奕性子穩重,不會貿然出戰;且長安城牆堅固厚重,城內兵馬足夠守城,應該暫時無憂。”令狐承道。
獨孤千刃不由的一聲苦笑,“眼下是什麼情形,將軍難道真不知道?”
話中之意,是指令狐承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